“你呀!你总是爱这般疑神疑鬼的。”柳昕笑着摇了摇头,道:“有何不安之事你只管说出来,老夫愿为你一一解忧。”
“卑下心中不可说之感比可说之疑要多。如果参军要问卑下因何不安,”程越顿了顿,低声说道:“刘县令让卑下不安,张曹椽让卑下不安,还有,”程越环顾了四周一眼,缓缓地接着说道:“这陋室高墙也让卑下心中不安。”
“不会是韩奎他们投降了高贼,把刘县令抓了起来,又打算将我们困死在这里吧?”刘无敌在一旁听程越和柳昕说了半天,心中早就不耐烦了,见程越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安,便随口接话道:“程二既然不安心,那我们就把这破襄城县砸了,再寻个舒心的地方睡觉不就好了么。真是搞不明白你们这些人,一件事想来想去……”
“住嘴!”程越听着刘无敌絮絮叨叨地发泄着不满,突然大喝一声道:“刘疯子,你刚刚说什么?!”
“呃……”刘无敌冷不丁被程越那一声大喝吓了一跳,他将脖子一缩,挠了挠头,憨憨一笑,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程二,你不是要去门口看看么,我跟你一块去吧。”
“刘疯子刚刚说,韩奎投降了高澄,将刘县令扣押了起来,又将参军与我等骗进了城。”程越没有理睬刘无敌的唠叨,只用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柳昕,一字一句地说道:“参军,刘疯子此语,足以释卑下之惑了。”
“不可胡说!”柳昕身子猛地一抖,苍白着脸色颤声道:“侯王大军尚在颍川,铁骑至此无需半日,韩奎纵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作此必死之局。”
“侯王大军虽在颍川,但韩轨之军亦在颍川,高澄只需遣一说客,足可让襄城倒戈相投。”程越涩声道:“参军还记得清歌馆之《箜篌引》乎?‘公无渡河’,弹奏之人定是在劝阻我等不可入居此院!”
“不可能,不可能。”柳昕飞快地翕动这嘴唇,激动地说道:“如果韩奎想要对我等不利,在城外即可将我等擒下,为何要费尽心机地将我们带到此处。”说到这,他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猛地高声喝道:“程越你等速速随我冲出门去,只要摆开阵势,区区十余名县卒便留不下老夫。”
程越伸手将腰间的环刀抽了出来,朗喝道:“赵况、吴贲护着参军,刘疯子随我前去开门。”说着,他扭头看了看高墙小院里堆着的那几捆干枯的柴火,心中长叹了一声,大叫道:“大家一起往外冲,注意对方的火箭!”
“好嘞!”刘无敌似乎丝毫没感觉到危险的存在,见有架可打,他兴奋地一声大吼,拖着大铁戟便朝院门处奔了过去。
“刘疯子,别踹!”程越见刘无敌抢在自己前头抬腿便要去踹门,忙大声提醒道,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阵弓弦崩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心头一惊,大喝道:“小心弓箭!”。
程越喊得虽及时,但刘无敌动作更快,他好不容易硬生生地撤回踢出的腿,却没等程越叫出第二声,便已经一把将门拉开了一半。
门刚被拉开,刘无敌便见五六枝明晃晃的火箭呼啸着直朝身前射了过来,他虽粗莽,反应却是不慢,一见火箭射来,忙不迭闪身退到另一边,顺手将拉开的大门又重重地掩上,只听得耳边“夺夺夺”几声闷响,五六枝箭尽数钉在门上,箭上沾着的油脂喷溅在木质的门板上,被火苗点燃,发出一阵霹雳啪啦的脆响。
“我艹!”程越情急之下爆了声粗口,顾不得细看刘无敌那边的状况,转头朝屋中的两名婢女大喊道:“快取水来!”
刘无敌恨恨地一咕噜爬起身来,将铁戟往地上用力一插,转身旋风般冲进了屋中,转眼间又见他一手提着一个抖成一团的女婢奔出屋来,站在院中懊恼地看了众人一眼,将两人顺手丢在地下,闷声闷气地叫道:“屋子里除了这两个女人,什么都没有!”
程越苦笑了一声,扭头朝柳昕看了过去,只见柳昕面色狰狞地推开一左一右紧紧护着他的赵况和吴贲,铁青着脸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扯着嗓子大声叫骂道:“韩奎,你这个败类,你居然敢谋害老夫!刘琛呢,把刘琛给我叫出来!”
“老匹夫,你还是省点力气吧。”门外传来韩奎肆无忌惮的狂笑声:“如今的襄城县,已没有了刘琛,只有我韩奎!你还不知道吧,刘琛不识时务,妄图附逆侯贼对抗王师,还密谋杀害高丞相特使,已经被我所诛,头颅早就送到韩轨韩司空那里去了。”
“你!你这个无耻小人!”柳昕听了这话,苍白的额头上青筋毕露,他身子晃了几晃,咬牙切齿地大叫道:“你居然敢勾结高贼的使者谋害一县之长!你等着瞧,侯王必会发兵讨逆,大军一到,你就等着死无葬生之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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