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走出写字楼，周钧南的手机响起，是郑毅文。</p>
像是过了一百年没有和他说话了。周钧南在听到他声音这一刻，终于感到一阵轻松。</p>
谁知道郑毅文踌躇一会儿，却问：“最近有见到杨悠乐吗？”</p>
“你姐？”周钧南有些讶异，“没有，怎么了？”</p>
郑毅文过了一会儿才说：“嗯，好像也没怎么，但是……”</p>
郑毅文昨天接到杨悠乐的一个电话，大概是晚上十一点钟，接通后对面没声音，无论郑毅文怎么问，杨悠乐似乎都听不见。片刻后电话挂断，郑毅文在微信上问杨悠乐是不是有事，但杨悠乐只是说，是她不小心按到手机。</p>
“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周钧南说，“有时候手机忘记锁屏，放口袋里可能会蹭到。”</p>
“嗯。”郑毅文说，“我知道，但我就是觉得有点儿奇怪。”</p>
周钧南说：“第六感吗？”</p>
郑毅文说：“有一点。”</p>
周钧南已经快走到公寓楼下，他还没吃饭，干脆进了楼下的商场，说：“你吃饭了吗？”</p>
“吃了。”郑毅文乖乖回答。</p>
周钧南说：“那要不要陪我吃饭？”</p>
郑毅文说：“好……但你怎么现在才吃，已经很晚了。”</p>
周钧南坐进轻食店，这一排只有他一个人，他把视频开着，手机立在桌上让郑毅文看着他。周钧南向他展示碗里的沙拉，郑毅文面露难色，摸了摸鼻子，诚实地说：“看起来不好吃。”</p>
周钧南笑得不行，往里面加了很多沙拉酱，说：“嗯，不好吃。”</p>
“你要多吃饭。”郑毅文操心道。</p>
周钧南继续笑着说：“我减减肥，下个月就要拍毕业照了，太肿了拍出来不好看。”</p>
“好看。”郑毅文在那边盯着他看了很久，“你明明很好看。”</p>
郑毅文像是一个恒久的、温暖的、舒适的光源。</p>
只是这么和他漫无边际地说上一会儿话，周钧南便觉得疲惫感被一扫而空。</p>
他没有告诉郑毅文是，“减肥”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上班上到食欲倒退。老爸最近也掌控了周钧南的动向，昨晚还在问他工作如何。周钧南知道周德明的潜台词是什么，他想说的一定是——就该让你这小子出去吃吃苦头。</p>
想来想去，长大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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