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明嗤笑:“……不学无术。”</p>
“走了。”周钧南挥挥手。</p>
周德明双手抱胸,头发乱糟糟的,盯着周钧南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问出的那句话是——什么朋友?</p>
正如周钧南的夏天被一场意外打断,出柜的事情也仿佛渐渐地成为过去。周钧南回来之前有一种预感,觉得周德明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消化完毕,准备等他回来再好好聊一次。否则,之前他也不会在微信上特地问他什么时候回家。</p>
但也特别不巧,人在医院哪有这种心思,况且后续还有一堆麻烦事等着周德明处理,儿子的性取向问题反而在这个时候被搁置了。</p>
周钧南没有回家,出医院后直接打车去高铁站。一转眼已是九月,他上高铁时额外带一件长袖外套。天气渐渐转凉,早晚已经有了些许寒意,不注意的话容易感冒。周钧南的微信里,郑毅文变成他的置顶,但他们后来也没有说话,仿佛周钧南无意间中开了消息免打扰那般。</p>
列车渐渐把他带向终点,周钧南在高铁上给手机充满电,背着包又回到这里,跟着人群走出站台,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在此往返一千遍。这次回去,他没告诉吴叔,也没告诉杨悠乐,甚至连他奔向的主角郑毅文也不知道。</p>
“到了。”司机的声音打断周钧南的思绪。</p>
周钧南笑道:“谢了啊,师傅。”</p>
“您慢走。”</p>
周钧南走下车,左右张望,一切如旧,树荫成群,鸟群飞过他的头顶,回到树杈之间的鸟窝里。周钧南的记忆十分清晰,夏天时候他在这里走过许多次,几乎不用思考,脚便自然而然地带他去往郑毅文的家。</p>
乡间的小路还是老样子,没有了炙热的日光,微风习习中散着步甚至很舒服。这里是没有人造穹顶的地方,抬头只有一片蓝天。</p>
周钧南走得不快,甚至越走到郑毅文的家,他反而有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周钧南想,糟糕,他好像没有带礼物。一般这种情况下,是不是需要送礼物?</p>
路边的一簇白色野花迎风晃动着,周钧南经过它,又倒退两步回来,双手合十在花前拜了拜,小声念叨两句:“花神花神,实在抱歉,想去见一个重要的人,但我忘记买礼物……临时起意,谢谢你的馈赠……”</p>
白色野花被周钧南摘下捏在手心,用小草捆成一小束。周钧南就这么拿着这束野花,继续向前走。中途他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是晓霞。两人远远对望,晓霞惊喜地道:“小南?”</p>
“晓霞姐——”周钧南也喊道。</p>
“你不是走了吗?”晓霞说,“不是回去上学了吗?”</p>
周钧南笑道:“放假啊,中秋节快到了……姜宇还没回来?霞姐是不是轻松不少?”</p>
晓霞“哎哟”了一声,乐得不行,道:“别提了……哭天抢地的,让他爸送学校去了,我可不管了。这一整个暑假吵得我头痛。”</p>
“我觉得姜宇还是挺乖的。”周钧南忍不住客观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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