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醒，可以呼吸。”周钧南笑了笑，“我们不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p>
郑毅文站直身体，垂着脑袋，视线却还是落在周钧南的腿上，但很听话地没再行动。</p>
周钧南去拿了扫把和簸箕开始清理地上的碎玻璃，但不论他走到哪里，是侧着身还是背着身，都能强烈地感受到郑毅文的存在。</p>
于是，周钧南也只能说：“你来找我干什么？”</p>
“送外卖。”郑毅文说。</p>
“送……送外卖？”周钧南一怔，乐得不行，回头看见了茶几上的饭盒，“哦，好的。但是小哥，我记得我没点外卖啊，你是不是送错了？”</p>
这熟悉的聊天风格回来了。周钧南心想，果然郑毅文一开口说话就是他。</p>
郑毅文摇摇头，在沙发上坐下，说：“没送错，是专送。”</p>
“这么高级。”周钧南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笑着看他，“谁帮我点的？”</p>
“我。”郑毅文说。</p>
“哪一家的饭？”周钧南说，“卫生质量过不过关，是不是连锁店？”</p>
郑毅文说：“不是连锁。”</p>
周钧南把一地狼狈收拾干净，听见郑毅文在他背后一本正经地说：“是郑毅文餐馆，刚刚试营业不久。”</p>
周钧南憋了很久努力想把笑容压下去，最终还是完败，回头看着郑毅文笑道：“那都是什么菜？”</p>
“番茄炒蛋、可乐鸡翅、鲫鱼豆腐汤。”郑毅文介绍。</p>
真的是郑毅文做的？周钧南想，他没听说过郑毅文会做饭，一般都是杨秀珍来做，怎么这小子没见面的这些天钻研厨艺去了？</p>
郑毅文像是怕周钧南不信，打开那个小黄鸭饭盒给他看，饭盒工整的格子里放着饭菜，另有一个小圆盒装着汤。周钧南笑起来，从郑毅文手里接过，说：“那我晚上吃这个，我先放冰箱。你呢？”</p>
“我中午吃过了。”郑毅文说，“外婆说晚上家里烧蹄髈。”</p>
周钧南说：“中午吃的跟我一样？”</p>
“嗯。”郑毅文说，“跟你一样。”</p>
周钧南还是有点好奇，想了想又问：“怎么忽然做起饭了？”</p>
郑毅文说：“外婆让的。”</p>
周钧南说：“其实我厨艺也不错，要我教你几道拿手菜吗？”</p>
郑毅文的眼睛里慢慢聚合起闪闪的光，喉结动了动，说：“要。”</p>
也就是在这刹那，周钧南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儿不敢看郑毅文的眼睛。</p>
或许从今天见到他的那一刻起。</p>
又或许……</p>
是从前阵子露营回来，和杨悠乐聊完之后开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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