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月家巨大的变化,引起了全厂轰动。参观的、惊叹的、羡慕的、向往的、夸赞的、嫉妒的、愤恨命运不公的等等,真是应有尽有。然而,戴志成他老子何厂长的一次公开“耍横与敲诈”,则把这股议论风潮推向了至高点,也成了江源机械厂春节前最热闹的议论和笑料。
二月二日,星期天下午近三点时,送诗雅上钢琴课回家的戴志成,去宿舍搬回所有的个人物品,再与姐姐、美华在前屋重新整理归置好,他不会再回集体宿舍了。江秋月在后屋忙做几个女儿的新衣,没锁的家门一下就被人给推开,着实把戴志如和陈美华惊骇一跳,唯恐又是大嗓门师娘突然出现狮吼。
只见老子何厂长两手后环,假装严肃生气地大声说道:“嘿,个臭龟儿的,把这个家搞得像皇宫一样,既不请老子参观也不请老子喝酒,就知道他娘的一个人享受。你这是叫变修了!你知道不?心里没有老子就是他娘的不孝顺!”
说着,又把一大叠十元钞票摔在书桌上,大声嚷道:“喏,就这1600元。春节前,必须给老子也弄台一模一样的彩电,免得你他娘的独自享受。”
“哎呦,我的老子嘢。现在商场里就是18寸的拼装货,也要1800一台呀?您这1600块,让我去哪给您弄?”戴志成为难又调皮说。
“老子不管!反正大年三十前你还不给老子弄来,老子就搬这现成的。”何厂长继续吼闹。
过来的江秋月弄明情况后,也是为难地附和戴志成的话:“哎哟,他老子哎,就算是1600块能买到这彩电,可您让我家志成这两天去哪里弄呀?”
“江秋月,你少在这袒护这龟儿子。他能弄一台回家,就必须要给老子也弄一台。他不是英雄吗?不是劳模吗?老子这次就要好好瞧瞧。”何厂长已升级为大吵大闹了,吵闹地点也不知不觉转移到室外新大棚内。
被他这番话说得哭笑不得的江秋月,只得继续说:“哎哟,他老子,您这话说得是哪跟哪呀?”
这特有的吵闹剧,早就吸引周围休息在家的人前来围观,前面五楼的,干脆在家后房推窗观看。这时,只见厂长老婆财务科长梁静,携大女儿何文芳气吁吁赶来:“你这是胡闹些什么呀?这么多人看着你也不臊得慌?不怕丢人啊?”
骂完丈夫的她,又转身对江秋月说:“江秋月,你说他们这一老一少到底是怎么啦?上次你去报医药费时我就说过。你看看,以前是小的天天去我家闹,可今天这老的却反过来到小的这里闹了。这老的也是,当厂长的也不怕影响。”
“今天星期天,谁当厂长?老子今天是和龟儿子讨说法滴。这龟儿子不孝顺,老子教育他有什么不对?”何厂长依然怒吼,吼得看热闹的人哈哈大笑起哄,这倒是江源机械厂有史以来最有趣的一场戏。
“好、好、好,您老子威风,您老子有理,您就在这丢人现眼吧。我管不了了!”梁静说完,拉着女儿气冲冲离开。
围观者再次起哄,一时间,玩笑声和笑闹声不绝于耳。
“你们跟着瞎闹些什么?没见过老子教育儿子吗?”何厂长双手叉腰,面对围观的人大言不惭地说道:“我告诉你们,这老子如果不发威,这小子们眼里就没有老子。”话毕,环着手大摇大摆地走了。
“我的妈呀,怎么还有这么奇葩的事?”挽着江秋月的戴志如一手拍着胸口说。
“妈,我怎么还没看明白呢?”紧挨着江秋月另一旁的陈美华稀里糊涂说。
哈哈哈,陈美华的迷惑,把周围的人逗得大笑一片。“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好玩呢?你还没看出来呀?你哥被人讹上了。”王喜凤笑着大声道。
第二天,整个江源机械厂的工人全知道了这件趣事,个个乐不知疲地谈论着、大笑着,江秋月和戴志成一同上下班时,再次成为被人搭话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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