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加重了‘一个人’这仨字的音调，但林珩没注意，蹙眉思索片刻他说：“不了，方案还有些细节，我争取早点改完。”</p>
林珩早就接受除夕要一个人在异国的现实。</p>
今天中午的电话没接通，他今年除夕过不过已经无所谓了。</p>
会议室里宋辞不好再劝他，工作上的事情总结完，其他人还在等着回去继续手上的活。宋辞只好先结束会议，打算待会私下再劝劝，让人早点回宿舍，别让何乐等太久。</p>
可宋辞这边刚结束会议，还没来得及叫住人，秦肄的电话就打了过来。</p>
“会议结束了吗？爸妈在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准备团圆饭。”</p>
秦肄是前两天抵达的美国，正在倒时差，这会儿说话声音含含糊糊的不饱满，一听就是刚睡醒。</p>
宋辞瞬时联想到他靠在床头，耷拉着眼皮、翘着刘海的邋遢模样，随即轻笑几声说自己马上回去。</p>
宋辞在办公室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林珩和江宁，秦肄又催得紧，他无奈只得自己先下班回家。发车前他给何乐发消息，说林珩可能在楼下的咖啡厅加班，并把公司的地址发过去，何乐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包。</p>
咖啡厅里，林珩还在孜孜不倦地修改方案里的细节。他眉头紧锁，嘴缝也抿成一条两边下沉的线，表情很严肃，一旁陪他加班的江宁都不敢像往日一样说笑，怕打扰到他。</p>
实际上江宁也奇怪，明明林珩早上刚进办公室那会儿还挺兴奋的，一向都是深色大衣的人，今天破天荒的换成了红色棉服，进办公室看到个同事就喜洋洋地跟人问好‘Happy Chinese New Year’，但中午他陪朋友吃个饭回来，林珩的情绪就不对了。</p>
真奇怪，以往每次中午过后的林珩才是最精神抖擞的，难道是中午和何乐的通话出了问题？</p>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林珩加班了四个小时还不肯下班，江宁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了。他扒了扒林珩的胳膊，将自己的脑袋像猫咪撒娇般探过去：“珩哥。”</p>
这是江宁这些日子里常对林珩做的动作，每次他这么做林珩都会放下手里的活。江宁早已摸清，所以不怕林珩凶他。</p>
果然，林珩停下敲打键盘的手，漆黑的眼珠向下，与他向上的视线对视：“怎么了？”</p>
声音不高昂，但还算平静，看来不恼。江宁又攀着林珩的胳膊晃了晃：“很晚啦，下班休息吧，今天是国内的除夕呢，你答应过要陪我一起去放手持烟花的。”</p>
闻言林珩神色一怔，他看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没想到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他似不甘心又拿起手机点几下，结果看着手机的眼底只能越来越黯淡。</p>
低头，叹息。</p>
等了一下午的视频电话到现在都没打过来，甚至连自己发过去的新年快乐也没有被回复。</p>
林珩心里的失落感像雪地里翻滚的雪球，越滚越大。</p>
何乐在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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