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云雾之中忽得又落下一物,把众人给吓了一跳。 老汉儿茫然瞧去,才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孩子。 看了眼木箱,又看了眼浑身鲜血、躺在地上的娃儿,老汉儿连忙奔了过去,将小孩扶起。 片刻后,放声大哭。 “我的娃儿啊,你这是怎么啦,是谁害了你啊!” 台下的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包括林易在内,都不知道现在台上的这是耍把戏的流程,还是真的。 过了半晌,直到那老汉儿歇斯底里的哭声丝毫未减,众人才知道不是在演戏! 苏家的几个护院和下人连忙跑到台上查看情况。 须臾,有人站起来摇了摇头,向苏灿说道:“老爷,小孩没了。” 一听人没了,知县慌忙说道:“丁丁松,快,叫叫巡捕司的人来!” “是,大人!” 丁松忙站起身来,瞧了台上一眼,慌慌忙忙的去了。 林易脸上也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 任谁都没有想到,在苏老太爷大寿的好日子,会发生命案! 此时苏灿则非常镇静,对身旁的管家方敬说道:“让老太爷和小姐先回房休息,其他人不得离开大堂,等衙门的人来了配合调查。” 受到惊吓的苏老太爷被搀扶回房休息,苏绣儿则表示要留下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全部留在堂中待命。 很快,丁主簿和巡捕司的人就到了。 “秦冲拜见大人。” 一名身材消瘦、眼神凶狠、左腮处带有一道刀疤的捕快头领向知县报道。 “秦捕头,刚才台上出了命案,快带着你的人去查查!” “是。” 秦捕头一挥手,几名捕快立即封锁了台子。 这几人在路上已经听丁松讲了大致的经过。 林易瞧见,那日在茶馆里碰到的曹达华曹捕快也在其中。 秦冲上前,瞧见老汉儿还在紧紧抱着娃儿哭喊,示意手下将两人分开。 一群捕快好不容易分开老汉儿和娃儿。 秦冲将孩子抱过,轻轻平放在地上,先用手探了探鼻息,确认没有呼吸。 上下检查一番,并没有发现流血的外伤。 再将胸口的衣服一打开,一个巴掌大的印记显示在小孩的胸口处。 印记处的皮肤已经变成了黑色,像是烧焦的模样。 印记本身则非常特别,是一个火焰的形状。 被分开的老汉儿泪眼婆娑,一直瞧向这里,当看到火焰的印记时,立即嚎哭道:“天杀的啊,到底是哪位同行,竟然下如此狠手!如若我等不懂规矩,前辈教训便是,何苦对我娃儿痛下杀手啊!” 秦冲将娃放下,立即来到老汉儿跟前问道:“这印记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老汉儿点了点头,深深的叹了口气,哽咽着说道:“天上传万火,地下彩千门。这是咱们彩门的印记,天火。” “你的意思是,这事是同行所为?” 老汉儿双目红肿,喃喃道:“看来定是我父子俩在这寿霖城盘桓日久,得罪了哪位彩门高人” “无论你们彩门有何规矩,当堂杀人违反我大虞朝律法,必须跟我们回衙门开堂会审。” 秦冲站起来,鹰眼环顾,堂下的宾客大多也是有身份之人,竟几乎无人敢与秦冲对视。 这群捕快将靠近台棚前三排坐席的宾客都询问了一遍,但并无收获。 这边忙活半晌,知县那边已经打起了哈欠。 “苏老爷子都回去休息了,我们也先回去吧,让秦捕头把有关人等带回去问话,咱们这就撤了。” 知县屁股一挪,丁松立即上前扶着,并向台上吆喝道:“大人疲乏,这就回府,秦捕头,大人让你把相关人等带回去问话,其他人都散了吧。” 一听这话,立即有早已不耐烦的宾客站起来就走,嘴里还咕囔着:“真忒娘的倒霉,来吃寿宴,赶上这破事。” “可不是嘛,回去得好好洗个澡,去去晦气。” “快别说了,咱还是赶紧走吧,别耽搁了被巡捕司拿去问话。” 苏灿立即吩咐下人开门为宾客引路,自己则站在门口,不停的冲着各人说道:“今儿怠慢,请海涵。” 当林易走到门口的时候,苏灿说道:“林小兄弟,今日家门出了这种事,让你见笑了,你是我小女的朋友,今后多来往走动。今个儿就不留你了,咱们改日再聚。” 苏绣儿没有说话,只是瞧着林易,抿着嘴微微点了一下头。 林易一拱手,对苏灿说着客套话,道:“苏伯父哪儿的话,以后但凡用得着林易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半碗茶的功夫,大厅的宾客已经全走光了。 只剩下苏灿、苏家仆人、巡捕司捕快、老汉儿和小孩的尸体。 秦捕头对苏灿说道:“苏老爷,这台子是命案发生的现场,还请把这台子保留几日,我等一定尽快将凶手缉拿归案。” “好说。” 秦捕头一招手,捕快们立即撤场,同时带着老汉儿回衙门问话。 老汉儿抱起孩子的尸体,哭哭啼啼的跟着去了。 待老汉儿跟着捕快们回到巡捕司,秦冲带着问话,但也没有问出啥有用的线索。 老汉儿倒是说道:“我们老家有规矩,落叶归根,还请各位官老爷允许我儿早日定棺,我好带回故乡,入土为安。” “你走了,那你儿子的案子怎么办?” “哎,这跑江湖的都知道,彩门的水太深了,既然他能无声无息将我儿杀了,道行肯定在我之上,我只求能带着我儿的棺材安全离开。” 一听老汉儿这话,结合这案子毫无线索,秦冲心想与其被这案子吊着,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早日结案,一了百了。 于是秦冲便允了老汉儿的请求,为他联系了一家棺材铺子。 待老汉儿离开,秦冲将曹达华叫到跟前。 “曹捕快,今儿这事可是一桩大案,别说我秦冲没给你机会,这案子就交给你来办,如办好了,县太爷自然有赏,办不好嘛,也没人追究,反正你都已经这样子了。” “是。” 曹达华把这案子领了。 背锅的事,他可没少做,都习惯了。 只要是无头案或者没油水的案子,最后大多都会推给他。 开始他也是憋着一股劲,想要通过查明这些案子的真相来证明自己,无奈水平实在有限,最后都成了陈年旧案 话说林易回到铺子里,就往那床上一躺,绣帕顺势放到床头。 一会儿想想神仙索的事,一会儿思考老汉儿父子身上的案子,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凌晨的时候,屋前传来“咣咣咣”的砸门声。 声音紧促且响亮。 林易忙坐起身来往门口走去,就听见门外有人喊道:“林术士,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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