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后悔。这四个字足有千钧重。</p>
等到教室里同学们到齐，开始抽签决定顺序，蒋越自告奋勇去讲台上抽。宋明晓在下面祈祷蒋越可千万别抽到第一个——除了第一个哪个都行。</p>
谁知道蒋越上台妙手一翻——抽到的是最后一个：“咱俩得在下面干坐一节课了。不过不慌，看看其他组做成什么样，心里也会有点底。”</p>
宋明晓：“不和别人比，我们和自己比就好。”</p>
台上的讲述者争分夺秒，底下的听众度日如年。宋明晓开始庆幸自己提前接受了蒋越的投喂。饥饿固然可以使人清醒，但从八点饿着肚子熬到十点——他可能会晕倒在上讲台前。</p>
咖啡因开始起作用，宋明晓和蒋越都开始轻微地兴奋。</p>
出于一种微妙的信任，整节课，谁也没问对方到底准备成了什么样、现在状态如何。</p>
临到快下课，终于叫到他们的名字。蒋越和宋明晓上台，打开PPT，像无数次排练一样开始讲述。视野里的一切变成升格镜头，变成慢动作。</p>
太顺利了。</p>
从宋明晓说出第一句英文开始，他心中就有种挥之不去的感觉——太顺利了。</p>
从讲述到提问的15分钟时间里，没有出现一点意外。唯一一点算不上插曲的插曲，就是在问答环节，恰好问到了蒋越提前准备过的一个问题，蒋越不知是何原因只答了一半，宋明晓给他补充了另外一半，合起来的效果非常完整，也非常精彩。</p>
整堂课踩着下课铃结束。</p>
既然是本学期最后一堂课，铃声响后大部分学生一溜烟就跑没影了——当代社会课老师是英语系远近闻名的‘灭绝师太’，不苟言笑平时夸人比上天都难，学生们提心吊胆了一学期就为了此刻说byebye再也不见——宋明晓也是这么想的。</p>
他勾着蒋越的袖口，混迹于撤离的学生中间：没人发现我们没人发现我们……</p>
“蒋越、宋明晓，你们两个等一下。”</p>
灭绝师太的声音！</p>
宋明晓如早雷击，眼见着躲也躲不过去。又因为蒋越和所有老师关系都不错（没有老师会不喜欢这样有背景优秀又省事儿的学生），眼见着蒋越已经凑到了老师面前。宋明晓硬着头皮跟过去：</p>
“老师，请问是……？”</p>
灭绝师太嘴角咧出一个表情，她要开口了。开口的一瞬间宋明晓觉得天旋地转。</p>
糟糕，他和蒋越已经表现地这么完美了，老师不会还是觉得有问题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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