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从怀里拿出了一整沓人民币,“拿去,快去!”</p>
“哥……”他接过钱,泪眼不要钱似的滚滚滑落,“谢谢!”</p>
“别扯犊子,麻溜办正事儿!”</p>
他走了以后,屋里就剩我和炕上的尸体,我一点儿都不害怕。</p>
对我来说,活人才可怕!</p>
很快,陆续有乡亲过来了,我张罗着点烟倒水。</p>
这个家也没有茶叶,只能用大碗装白开水。</p>
赶牛车的刘老汉也来了,看到炕上的楚爷后,红了眼睛说:“这老叽霸灯,秋天下棋输了我五块钱还没给呢!”</p>
另一个老汉也说:“还有我的两块钱,最可气的是,他把我兜里钢镚都偷走了……”</p>
“嗯呐,还有王寡妇晾院儿里的裤衩子!”</p>
“……”</p>
众人七嘴八舌,看似每个人都在骂他,可又透着伤心和不舍。</p>
听着你一句他一句,我渐渐勾勒出楚爷这些年在村子里的形象,看来他过的挺开心,和村里这些老人也相处的很好。</p>
虽嬉笑怒骂,玩世不恭,甚至常常开一些过分的玩笑,但并没谁真反感他。</p>
老钱头端盆进来,一边给他擦脸一边叹气道:“怪不得你这两天总叨咕,说想干儿子了,闹了半天……哎!”</p>
一个多小时后,唐大脑袋回来了,坐着一辆半截子小货车,车厢里拉着一副棺材和一些衣物、花圈和纸钱。</p>
先生给老爷子换好衣服,我帮着众人一起动手,把装戴整齐的楚爷抬进棺材,又挪到了院子里。</p>
东北这个季节,外面就是个天然大冰柜,并不需要往医院太平间送。</p>
院子里,已经有人支了挑杆。</p>
北风一吹,长长一串纸钱哗哗作响。</p>
东屋搭了灵堂,楚爷一张照片都没有,牌位孤零零的,上面写着:恩师楚大才之灵位。</p>
前面摆放了一些馒头,香烟袅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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