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长到了让柔则总是会因为宜修的温柔亲近与周全，而放弃无数次的下手机会。 生死角逐。</p>
他怎么也想不通，他亲自培养出来的人，死在善良里。</p>
柔则心软了。</p>
正因此。</p>
她死在了宜修精心编织的温柔乡里。</p>
难产之际，皇帝抱着柔则，问她后不后悔。</p>
柔则已经痛苦得难以清晰吐露字句，却道，“妾身无用，望四郎尽心栽培小宜。”</p>
“信她护她，求四郎，答应妾身。”</p>
为了这个承诺。</p>
皇帝容忍了皇后这么多年。</p>
这是皇后完全不知道的版本。</p>
她想到当初伺候姐姐养胎时，对方全心全意信赖的样子，怎么可能早就知道她会害她。</p>
皇后难以置信得摇头。</p>
她根本不能接受这个真相。</p>
她不能接受自己最恨的人，会在生死关头把命给她，让她活着。</p>
这怎么可能呢！</p>
那明明是害她失去晖儿失去福晋之位的一生之敌。</p>
现在皇上居然告诉她，那是把命让给她的恩人？</p>
皇后喉咙苦涩得发疼，几次张开口都没能发出声音。</p>
“坐。”</p>
皇帝笑着扶皇后坐下，继续道“你姐姐死之前说，是她任性害了晖儿，如今也算以命抵命，只是可惜她未出世的孩儿。”</p>
皇帝说这些话时轻松得仿佛在说家长里短。</p>
当年纯元心血来潮要跳舞给他看，谁料不慎跌落台阶，扭伤了脚又撞到了脑袋。</p>
她怕宜修担心，只说扭伤了脚。</p>
但府医和太医都却都围在主院替柔则止血包扎伤口。</p>
脑袋的伤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大伤。</p>
而脚踝的伤对于跳舞之人来说是第二大伤。</p>
祸不单行，晖儿就在这天的雨夜发了高烧，府医和太医都在主院。</p>
而宜修在被拦在门外，一来是柔则怕宜修担心也怕传到了额娘那里，惹额娘忧心，二来主院的人同样怕宜修过来打扰了府医太医给自家主子救治。</p>
便不论如何都不肯开门。</p>
大雨冲刷了大半的声音。</p>
门外的宜修哭到撕心裂肺，竭力嘶喊。</p>
门内忧心忡忡的人却只能依稀听清几句求见四爷求见福晋的话语。</p>
真相的残酷。</p>
往往在不同视角中。</p>
都充满了遗憾与悔恨。</p>
皇帝握住皇后不断发抖的手。</p>
感受对方晶莹的眼泪不断滴落在两人手背。</p>
他松开手，用帕子擦干手上的泪痕。</p>
站直身体，淡淡开口。</p>
“不过小宜，这次你不该动禧嫔。”</p>
他狭长的双眼中阴郁之色渐浓，“朕不太高兴。”</p>
皇帝的手攀上皇后的脖颈，慢慢收拢。</p>
“既然你这般想你姐姐，就去陪她吧。”</p>
皇后感觉到呼吸变得艰难，她却依旧沉浸在皇上刚才的话中。</p>
姐姐她…</p>
本以为早就流尽的眼泪，再次变得汹涌起来。</p>
胸口闷痛到了极致。</p>
皇上这是要亲自动手为姐姐报仇了吗。</p>
这样也好。</p>
死在皇上手中，也算殊荣……</p>
但意外的是，她又能重新呼吸了。</p>
皇后失神得感受脖颈处的力道被瞬间抽走。</p>
皇帝的轻笑响在耳畔。</p>
“想什么呢，朕还没那么丧心病狂。”</p>
他拍了拍皇后的肩膀，“你姐姐走之前最放心不下你，过段时日朕送你回府邸吧，太后那边，朕会解决的。”</p>
“不过皇后之位，朕便不能留给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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