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挑眉，抓起药包闻了闻，“放心，主子向来说话算话，等着便是。” “多谢姑姑。”</p>
—养心殿—</p>
皇帝叩叩桌面，面无表情地盯着苏培盛的头顶，良久，缓缓开口，“办完了。”</p>
“是。”苏培盛将头狠狠贴在地面。</p>
“下去吧，朕看中你的识时务。”皇帝摩挲着玉扳指，眼底薄凉。</p>
“宋代的释普济曾在《五灯会元·杭州龙华寺灵照真觉禅师》里写到山僧失口曰：‘恶习虎不食子’。”</p>
“朕，深以为然。”</p>
话落，苏培盛四肢无力地瘫倒在地。</p>
虎毒不食子。</p>
这既是敲打也是审判</p>
伺候皇帝多年，又常伴君侧的苏培盛怎么可能不知道皇帝的意思，这是在不满他心狠手辣，居然真的会亲自下手，毒死亲侄子。</p>
可若不是情势所逼，他又怎么可能下得去手。</p>
但他连辩解都不敢，反而把姿态放到最低，几乎是趴在地上。</p>
“皇上，奴才有愧，自请出宫。”</p>
苏培盛艰难地张开嘴，“还请皇上爱惜身体，奴才之罪不足以让皇上费心。”</p>
皇帝眼神落下，摩挲着玉扳指的手微顿，到底还是顾念旧情，他将桌上的茶盏砸到苏培盛头上，“自己去领罚，若有下回，提头来见。”</p>
话里的深意让苏培盛后脊背发寒，但这明面上的意思，还是让苏培盛感恩戴德地磕头谢罪，这是要重新用他了。</p>
“奴才叩谢皇上龙恩！”说这话时，苏培盛老泪纵横，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回归原位。</p>
他赌对了。</p>
赌皇上念旧情，可这也意味着，他最后的保命符也烟消云散了。</p>
随着皇帝摆手，苏培盛缓缓退出屋外。</p>
小厦子迎上去。</p>
“师傅，快披上斗篷。”小厦子将手里的斗篷展开披在苏培盛单薄的衣服外，苏培盛不敢真的负荆请罪来哗众取宠，便身穿单衣跪进养心殿。</p>
苦肉计老套，但管用。</p>
苏培盛摸着身外的斗篷，见小厦子眼里没有半点不满和忿懑，只有浓浓的担忧和关心，他深叹一口气，真的老了。</p>
原是看小厦子有几分私心，不如让亲侄子来养老。</p>
结果最后反而被侄子牵连以来，都是小厦子上下打点让他好过许多。</p>
一时间苏培盛感慨万千，心里开始真的把小厦子当成继承人来看待。</p>
—咸福宫—</p>
皇帝踏进门，便看见江杳在作画，轻步走进来看是一副狸奴戏水图。</p>
图中是只胖乎乎的金丝虎趴在廊道围栏上，懒洋洋地眯着眼晒太阳，身后却用橘白条纹的尾巴逗弄石缸里的小鲤鱼。</p>
“淘气。”</p>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江杳惊得回眸，好在握笔的手很稳，反应过来是皇帝以后，她将小鲤鱼最后一片反金光的鱼鳞刻画好后，才放下笔。</p>
“皇上总是这样吓唬人！”</p>
皇帝捏了捏她的脸，“你师傅唐岱看见了才真要被吓到，白有一身画技，费这猫上了！”</p>
“嫔妾画得不好看吗？”</p>
平心而论，江杳画技很好，猫的神态鲜活生动跃然纸上，自然是看的。</p>
“狸奴虽好，虽妙然生趣但难登大雅之堂。”皇帝昧着良心贬了一句，便看到眼前人肉眼可见变了脸色，方才还求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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