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海发?现，没找到不高兴，找到了也不高兴。</p>
前段时日?还有些客套笑容，这一日?脸上笑不出来了。</p>
找到李凤宁的第一刻，裴浚真的很高兴，可很快心口突突地疼，疼得他险些受不住，八千里，赤兔马昼夜不息也得半月，来回光在路上耗时得有一月，她选了个离他最远的距离，决心可见一斑。</p>
裴浚病了，连夜发?起高热，次日?虽退了烧，却是久咳不愈，太医诊断，肺火旺盛，心内郁结，直到二十日?后，彭瑜打乌城而归，脸色才?好?看些。</p>
“这是凤姑娘写得一篇游记，学堂的孩子争相带回家习读，臣悄悄在一商户家里偷来的。”</p>
上面用?汉文记录了她在波斯诸国?的见闻，十分有趣，也很珍贵。</p>
西域物资匮乏，宣纸湖笔一类弥足珍贵，凤宁用?的是最差等的宣纸，纸张生硬，不易保存。</p>
彭瑜陆陆续续说起凤宁在边关的光景，知道?姑娘活得乐观豁达，自在惬意，裴浚喉咙黏住，心情五味陈杂。</p>
看来是没打算回来了。</p>
彭瑜累及，人也消瘦不成模样?，裴浚让他回去休息，他靠坐在龙椅，目光定在那一张泛黄的宣纸，脸上没有一丝表情。</p>
仅仅是抬手的距离，裴浚却始终没动。</p>
他怕看到熟悉的字迹，怕自己一发?不可收拾。</p>
李凤宁现在要的就是他放手。</p>
她要的，他都给。</p>
裴浚克制住心头的情绪，别过脸，平静吩咐柳海，</p>
“收好?。”</p>
柳海心酸地看了他一眼，那张脸侧向一面，一半沁在和煦的灯芒中?，一半隐在暗处，清润与冷峻，光明与幽黯在他面颊交织，碰撞，久久不息。</p>
柳海这辈子没见裴浚委屈过自己，他从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毫不犹豫，这是第一次在他面上看到克制甚至挣扎。</p>
这是有多喜欢，才?能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p>
柳海含着泪小?心将宣纸收入匣子里。</p>
彭瑜从离开?那日?起，便吩咐留守的暗卫每一日?均要送达消息回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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