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不燥，微风正好！</p>
周正从澡堂子里出来，一身轻松！</p>
尤其是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更让人身心愉悦。</p>
公私合营以后，稍微大一点的馆子都叫做“国营饭店”，出了南锣鼓巷，往东单方向走，约莫十几分钟的路程，就有这么一家。</p>
这种饭店的招子很大，上面是一个红色的五角星，下面写着“国营饭店”四个字。</p>
左右也分别书写着“艰苦奋斗，自力更生”。</p>
门前停了不少自行车！</p>
却也有不同的，那是一辆白色的老爷车。</p>
进到饭店里面，迎面便能看见一张小黑板，上面写着“今日特供，鲜羊肉水饺。”</p>
周正还想着这也没到“票证时代”呀！</p>
怎么还搞起了“供需提供”这一套了。</p>
难道是国营饭店不能点菜？</p>
却在这时，从包间里跑出个小姑娘，约莫十四五岁，有些婴儿肥，穿着一身洋气的布拉吉长裙，往国营饭店的正门口望去。</p>
周正打了一个哆嗦，心里想着“这也不怕冷”。</p>
只听她银铃般的声音响起。</p>
“叔叔，这边儿！”</p>
又像是周正正巧挡住了她的视线，让她的小脑袋往旁边儿一歪。</p>
显得俏皮可爱。</p>
忽而意识到了什么，周正回头看了一眼。</p>
就见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迎面走来。</p>
“小娥呀！看叔叔给你带了什么礼物呀！”</p>
紧接着便从背后拿出一个精巧的红木盒子。</p>
小姑娘隔空对话，声音甜腻腻的。</p>
“是什么呀！”</p>
周正站在中间有些尴尬，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便继续往前走，随便找了一个空桌子坐下。</p>
心里想着。</p>
“这小姑娘难道是娄小娥？”</p>
他又看了看周围的食客。</p>
见他们吃的也都是水饺，便又想到“看来是真不能点菜”。</p>
跑堂的伙计披着一条纯白色抹布，在周正落座后快速的清洁了一下桌面，这才问道。</p>
“这位小哥儿，想吃点什么？”</p>
周正有些诧异。</p>
“能点菜？”</p>
跑堂的伙计一愣，随即微微一笑。</p>
“能点！点菜另加钱！”</p>
他笑起来还挺阳光的！这让周正感觉很舒服。</p>
“那就一斤羊肉水饺！”</p>
随着周正的话音落下，跑堂伙计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却也没多说什么，便朝着后厨喊道“鲜羊肉饺子一份儿”。</p>
周正从筷笼里抽出一双筷子。</p>
略显无聊的等待着。</p>
忽听有人抱怨道“什么鬼天气哟，见天儿的下雪！”</p>
周正循声望去，是西南角的一桌客人。</p>
桌前坐了三个人。</p>
背对着周正的是位中年，穿着一身黄棉袄，带着狗屁帽子。</p>
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他是个猎户”。</p>
他的左手边靠墙的位置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他嘴里咬着筷子尖儿，心不在焉的模样儿。</p>
说话的人正对着周正的方向。</p>
是个头披蓝色针织围巾的妇女。</p>
见有人看向她，便躲开了目光！</p>
周正也同时收回视线。</p>
却见门口遇见的小姑娘坐在了他的旁边儿，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周正。</p>
见周正回过神，她便打起了招呼。</p>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你身上好香呀！”</p>
周正脸色一红！</p>
“你…您好！”</p>
那姑娘莞尔一笑。</p>
“我叫娄小娥，我爸爸是红星轧钢厂的娄半城，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p>
周正有些拘谨。</p>
“我叫周正，字汉卿！”</p>
娄小娥立即伸出白皙的手臂，给与周正一个握手礼。</p>
周正有些慌张的跟娄小娥握了握。</p>
就听她俏皮的开口。</p>
“你好！汉卿，很高兴认识你呀！”</p>
“你好！小娥！”</p>
她继而一笑！</p>
“我能跟你坐在一起吗？我爸跟叔叔在里面谈正事儿，就把我给赶出来了呢！”</p>
周正想着，这都已经坐下了还问！</p>
嘴上却说。</p>
“没关系的！您请坐！”</p>
娄小娥嘿嘿一乐，正了正身子，便看着周正的眼睛。</p>
“汉卿弟弟，你别紧张呀，姐姐就是闻着你身上好闻，来跟你拼张桌儿！你今年多大了呀？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呀？你家就在这附近吗？怎么一个人来吃饭呀？”</p>
周正也不知要先回答她哪一个问题。</p>
又觉得怎么回答也不合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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