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自己来就行。”巧一有些不好意思，却没有阻拦。</p>
“你和我一起去扶皇上的时候，我心都要紧到嗓子眼了，以为差点露馅儿。”步云嗔怪道。</p>
巧一声音有些委屈：“属下需要让殿内的人都看到我，这样才能更好证明属下未曾进入放置贺礼的偏殿。”</p>
步云抬头横了巧侍卫一眼，“属你有理，这手上是怎么回事？”</p>
刚刚在保和殿偏殿撬开大皇子的礼盒时，一不小心匕首划破了指尖。</p>
“废物，每次让你执行任务都得给我带点伤回来。”步云声音很沉，连带着马车里的气压都低了。</p>
巧一垂下眼，默默听着主子的训斥。</p>
刺啦一声。</p>
步云将自己的里衣撕了一小块下来，熟练地帮巧一包扎起来。</p>
匕首锋利，伤口极深，若是不留意，容易酿成全身感染。</p>
之所以撕的里衣，是因为只有里衣是透气的棉布材质。</p>
步云心里有些痒，有机会好想自己亲自动手干一票，只可惜现在这副身子骨没有那么结实。</p>
巧一被主子娴熟的操作惊呆了，主子莫不是也跟着丁太医学了些医术？布条上还残留着公主的体温，巧一悄悄红了耳尖。</p>
“看皇上的脸色，应是确定大皇子的贺礼就是二皇子换掉的无疑。”将作案工具都清理干净，巧一语气认真道。</p>
“真的是不是不重要，只要皇上相信是，就可以。”步云语气恢复柔和。</p>
老皇帝只觉得，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在他眼皮子底下调换贺礼的，只有奇云阁侍卫，却忽略了，步云府里，也有奇云阁侍卫。</p>
巧侍卫一早便借机换上内务府太监的装束，潜入偏殿，先将汪公公放在公主礼盒内的死鸡取出，放进了大小相当的大皇子礼盒内，从盒子底部撬开，并没有弄坏盒盖上的封条。</p>
再将黄泥包裹的叫花鸡放入六公主的礼盒，重新回到保和殿内步云的身边。</p>
一切都悄无声息，未被发觉，也未留下痕迹。</p>
大皇子礼盒中原来装的是夜晚会发光的石头，包装严实但其实只有小小一颗，早被巧一藏在了偏殿的梁上，除非地震，否则常人难以察觉。</p>
“汪公公应是二皇子在内务府的卧底。”这是巧一此行的意外发现。</p>
“表现不错，值得嘉奖。”步云终于浅浅笑了一下，拍了拍巧一的肩。</p>
巧一却微怔，没记错的话，上次主子说赏，结果赏了自己一顿打……</p>
“属下但凭主子调遣。”尽管还在马车上，巧一仍是端正跪下行礼。</p>
又一桩事情办妥，步云心情不错。</p>
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争斗会逐渐白热化，步云要得就是这一步棋。</p>
这么做也能借此试探下皇上的心意，好早做下一步打算。</p>
巧一是个聪明人，哪怕公主没有明说，自己只是执行命令，他也品出公主的志向绝非是安逸庸碌的度过一生。</p>
虽然还是不知道，丁太医和主子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但巧一隐约觉出来，公主，她是想称帝！</p>
巧一被自己的推断也是吓了一跳，再看向正望着窗外赏风景的公主，心中竟是五味杂陈。</p>
通往帝王之路，何其艰辛，主子……她真打算走到那一步吗？</p>
按照自己现在的资质，也就顶多能做一个贴身侍卫了，对于朝政大局，不是说一窍不通吧，但绝不是精通于此。</p>
公主想灭了谁，他可以帮公主暗中除掉，但是对于治国谋略……他会的还是太少。</p>
“身上的伤可好了？”步云打断了巧一的心思。</p>
“已经好了。”巧一连忙说道。</p>
巧一所说的“好了”，也不是完全好了，只不过是好到可以挨下一顿打的程度了。</p>
公主府寝殿。</p>
“还记得本宫要连着罚你十日吧。”步云冷着脸道。</p>
“记得。”巧一心头一紧，在公主面前跪了下来。</p>
“今天便是第一日，自己去拿工具。”步云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语气看似随意，周身的气息却阴沉。</p>
巧一起身先帮公主倒了杯茶，然后缓缓走向柜子。</p>
“藤兄弟”最近被主子泡了水，仿佛都长高了。</p>
“老规矩。”步云面无表情。</p>
巧一顺从地褪裤跪下，手肘撑地，些许羞涩让他把头埋在臂弯里。</p>
“腰下去！”步云喝道。</p>
巧一按要求摆好姿势，准备迎接痛楚。</p>
见巧一浑身紧绷，步云深知如此受罚容易损伤肌肉，便抬脚踢了踢巧一的膝盖，“把腿分开。”</p>
巧一屏住呼吸，咬了咬牙，乖乖照做。</p>
他知道，耻感也是受罚的一部分，上次自己对主子说了那样的话，这点罚，他应该承受。</p>
啪啪啪啪啪——</p>
上来就是五连抽。</p>
巧一纹丝不动，脸色却因忍痛显得有些发白。</p>
步云倒也不是成心要罚他，只不过巧一今天刚立了功，怕他翘尾巴，先收拾一顿。</p>
再说上次小崽子出言不逊，是该让他记上一记。</p>
“什么感觉？”步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p>
“回主子，很疼，也很羞耻。”巧一调整了下呼吸，艰难道。</p>
“疼就对了。”步云声音依旧冷冷的。</p>
见巧一腿上上次受罚的红印仍未完全褪去，步云不忍再继续打下去，“起来吧。”</p>
“属下谢主子。”巧一默默咽下疼痛，起身整理好衣物，准备服侍主子就寝。</p>
“怎么不说话？委屈了？”步云躺在床上问道。</p>
从罚完直到晚上上床，小家伙儿都一直闷闷的，情绪低落。</p>
“主子罚得对，属下不委屈。”巧一看着主子的脸色，小心回道。</p>
见主子迟迟没发话，巧一起身跪坐在床上，又补充道：“属下以后会管好自己的嘴，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再拿主子的痛处说事。接下来的九天，也请主子继续教育巧一。”</p>
“知道了，睡觉吧。”精神高度集中的一天，步云也累了。</p>
见主子今晚一直对自己淡淡的，巧一眸中的水雾早化为泪珠，噼里啪啦滚落了下来。</p>
步云好像隐隐听到了抽噎声，转身见巧一的被子正微微颤动，便一把将被子掀开。</p>
小家伙儿伤心得缩成一团，一双眼哭得红通通的，见步云看向自己，巧一吸了吸鼻子，钻出被子，声音微抖：“主子抱我一下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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