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两人走远，顾佳音碰了碰陆元希，低声道：“姥爷走了之后，小舅舅在陆家就是绝对的一言九鼎，你别自讨没趣了。”</p>
陆元希扯了扯唇，随手拿起茶几上果盘里搁着的糖果，剥开糖纸放入口中，咬的嘎嘣脆，随即笑了笑，道：“我很识趣的，好吧？”</p>
向晚跟陆司谌在餐厅里吃晚餐，虽然她说了随便，厨师还是做出了丰富可口的中餐五菜一汤。分量不多，口味全面，摆盘精致，搭配餐厅上方的巴洛克水晶吊灯和彩绘玻璃窗，向晚有种在米其林餐厅用餐的感觉。</p>
在瑞士这种寸土寸金，消费极高的地方，能拥有这种庄园式别墅，还有一群佣人管家厨师们细致入微的服务，向晚深感奢侈，且再次突破自己对陆家财力的认知。</p>
用过晚餐后，陆司谌问她：“回房间休息吗？还是出去转转？”</p>
向晚道：“出去走走吧，今天睡了一天。”</p>
两人离开别墅，来到苏黎世湖边漫步。夜色已深，湖边公园亮起路灯。相比白天海鸥与鸽子争渡的热闹，夜里寂静许多。</p>
一阵微凉的晚风吹来，陆司谌脱下风衣外套，搭在向晚身上。</p>
向晚将风衣穿上，清冽的气息包裹而来，犹如陆司谌的拥抱。</p>
两人十指相扣，漫步湖边。向晚很久没有这么心神宁静的时刻，自从被陆元希找上门，又被蒋依彤挑唆，她一直处于极度的煎熬和辗转中。</p>
直到她出于气愤，亲自发现尘封的真相……</p>
迟来了十二年的答案。</p>
向晚在桥边站定，看着湖面上的波光粼粼，再次看向陆司谌时，闲话家常般问道：“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你就是资助我读书的人？”</p>
陆司谌微怔，随即扯动唇角，“你是怎么知道的？”</p>
“我看到了放在画框背后的书信……”向晚凝视陆司谌，声音有了细微的波动，“每一封都是我亲笔写的，我怎么会不知道。”</p>
陆司谌无奈道，“放在那种地方，都能被你看到。”</p>
“难道，你是打算好了，一直都不告诉我？”向晚愕然。</p>
“也不是……”陆司谌倚在向晚身旁，双手抄兜，淡道，“或许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后，某一天我们围炉煮茶，谈天说地时，我会当做一个简单的往事聊起来。”</p>
“我不懂……”向晚迷茫的看着他，“这有什么差别吗？”</p>
陆司谌修长手指轻轻刮过向晚脸庞，低声道：“爱上你之前，我希望你过上跟其他人一样的生活，没有低人一等的心理负担，没有一辈子被牵累的恩情。”</p>
“所以，你一直不透露自己的身份，无论我写多少封信，你一直不回应……”向晚喃喃道。</p>
陆司谌接着道：“爱上你之后，我想要的是你的爱，纯粹的，不可控的，发自本能的爱。我不要你来对我报恩还债，这会模糊你的内心，让你看不真切自己的感情。”</p>
向晚眼泪倏忽而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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