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多智近妖

大军迅速向临羌赶去，一路行来，已经有不少临羌百姓拖家带口向金城这边避难。 段攸起初还不是太在意，可随着他越来越往临羌前进，逃难的人群越来越多。 之前遇见的还有不少衣着华服的，可到最后已经有不少衣衫褴褛的汉人和羌人。 甚至还有不少驱赶着牛羊的牧民，也从临羌逃离。 段攸的脸色不由得一变，自己给成公英和胡车儿只有两千士卒看护那些家禽。 他没想到，就只耽误这几日，临羌的灾情就如此严峻。 若是临羌百姓没有存粮，那他们看见段攸藏的家禽，成公英只靠区区两千士卒。 真的能够挡住那些被饥饿逼疯的暴民，到那时，自己也将失去抵抗蝗灾的后手。 段攸不再理会那些求助的灾民，让徐荣开路，命令大军急速向临羌赶去。 凡是遇见有拦路的，一律处死。 当灾民看见汉军抽出武器之时，一个个纷纷的四散而去。 大军迅速向临羌飞驰，不再吝惜马力，全速行军。 临羌县城附近一处山谷中，正有无数的百姓将山谷包围，他们纷纷哀求，希望谷内之人施舍一些粮食。 成公英在数百位精锐保护下，来到谷口，看着跪倒一地的百姓，心里也不是滋味。 谷内确实有不少粮食，可这些都是喂养家禽的饲料。 段攸再三叮嘱自己，一定要看护好这些家禽，这是抵抗蝗灾的武器。 他已经很小心的隐藏这些家禽，可数十万鸡、鸭的鸣叫，不是他能控制的。 饥饿难耐的百姓，在听到家禽的鸣叫，又闻到粪便味道。 他们一个个眼睛都冒着绿光，纷纷向山谷探查。 看着谷口的守卫，一个个全副武装，百姓一个个不敢硬抢。 他们只能苦苦哀求，希望谷里之人能够施舍一些。 随着人群越聚越多，成公英知道麻烦了，只能率领亲卫，匆匆的向前。 “诸位，我乃武威段家管事，奉段公之命，在此等候大军，抵挡蝗灾。” “并非我不想救助尔等，可段公军令在此，命我守好此地。” “若是尔等还冥顽不灵，那就与积石山的叛军一起作伴。” 成公英严厉的话，让跪在地下的人群不由一慌，这是段公的士卒。 当年段公平灭羌乱，这里不少人也曾经帮助，见识过段公的手段。 人群也没有了哀求声，都互相看了一眼，都想着再去他地，看能寻找到吃食。 可突然一个大汉直接站了起来，他高声喊道。 “他在说谎，段公要是派兵，怎么会带来这么多家禽，这帮人就是商贩。” “他们为富不仁，大家上去抢了他们，我们才能活命。” 人群被这一蛊惑，这些百姓的眼睛也变得通红，如同疯狂的野兽一般。 眼看人群就要向山谷发起冲锋，双方就要发生暴乱。 突然之间无数的弩箭射到人群之前，更有数千士卒从谷里出来，他们队列整齐，纷纷抽出扑刀。 “杀，杀，杀！” 士卒每迈出一步，喊出一声杀，如同巨锤一般，砸在那些百姓的心脏。 他们的双眼变得清明，看着这精锐的军队，纷纷逃跑。 成公英此时才松了口气，命令胡车儿看护好谷口，自己带着人赶回山谷。 逃出的百姓并没有跑出多远，都远远地将这山谷包围，人群也越聚越多。 派出去的斥候向成公英汇报山外情况，成公英只能焦急等待段攸。 自己仅仅依靠两千士卒，无法震慑住山外的饥民。 接下来的两日，人群越来越多，渐渐地已经超过了十万人。 这群人派出一个个老者前往谈判，成公英总是拿军令说事。 人群也越来越焦躁，渐渐地失去了理智，试图强攻山谷。 可在无数的弩箭射出之下，数百人死于非命，他们只能再次撤回。 成公英没有想到，自己前来赈灾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杀死百姓。 当愤怒的百姓再次撤回，他们高声呼喊，若是再不给他们粮食，他们就要放火烧山。 眼看谷内没有动静，人群开始制作火把，纷纷地点燃，眼看就要放火烧山。 成公英都准备与这些饥民妥协了，可突然谷外传来轰鸣的马蹄声。 更有无数人高喊，“跪地免死，乱跑被诛！” 成公英看着谷外跪倒的人群，他差点没瘫倒在地，只是喃喃的说道，“幸亏来的及时。” 段攸的大军将这些饥民全部俘虏，让手下将士看护好他们，这才入谷与成公英详谈。 得知一切经过段攸，不由暗自庆幸，幸亏自己让成公英在此留守，若不然一切都将功败垂成。 段攸先是让士卒支起无数的大锅，让这些饥民，先喝上一些面汤，暂时安抚一下。 这才安排自己士卒，每人率领五名百姓，携带十几只家禽，明日一早，准备抵抗蝗灾。 通过与当地灾民打听，段攸得知，临羌县城边已经有稀稀落落的蝗虫飞起。更远的镇子，已经彻底被蝗虫覆盖。 众将士对段攸的安排都将信将疑，可段攸的命令他们只能听从。 次日一早，将士饱食一顿，百姓只能喝些面汤。 段攸先是安排成公英和胡车儿继续向这里运送家禽，必须在半个月内，再送三十万家禽。 他同时书信给杨腾，让他一路护送成公英车队，不能让任何人伤害这些家禽。 安排完一切，段攸这才将士卒分成六队，姜囧、麴义、田豫、马腾、徐荣与自己各自领一队人马。 让庞德组建数百名斥候，提前查看蝗灾情况，好能合理调配大军。 段攸看着黑压压的一群人，他不由得有些激动，这可是将近四十万大军。 虽然家禽就占据了二十多万，百姓就占据了十多万，可数量也四十多万。 他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军团作战，竟然是这样的乌合之众。 当大军走出山谷，慢慢的向临羌赶去，路上已经慢慢地出现了蝗虫。 段攸示意最前排的一千士卒，放出笼中的鸡鸭。原本还有些萎靡的鸡、鸭一见蝗虫，立马来了精神。 五六千鸡、鸭如同冲锋队一般，迅速地向蝗虫飞去。 一片片的蝗虫只是一瞬间，就被这群鸡鸭清扫一空。 人群被这些勇猛的骑士给震撼住了，看着不断减少的蝗虫，他们第一次有了抵抗蝗虫的信心。 段攸手下将士，也不等段攸命令，纷纷地将家禽放出。 数十万家禽，张开翅膀，飞速地奔跑，更有不少低空滑行，只求快速抵达前方，可以抢到美食。 人群也不向前，只是围成一侧，防止家禽乱跑。 看着这盛大的场面，当初与段攸打赌的众将，一个个都佩服地看向段攸。 这就是段家之狐吗？ 自己大军刚到，人家都提前布置手段，好算计啊。 段攸微笑的拍拍姜囧，轻轻的叹息。 “仲奕啊，叫声主公听听！！” 姜囧面色涨红，继续嘴硬的说道。 “这、这只是小部分蝗虫，咱们真正的蝗虫还没遇到呢，你莫要张狂。” 段攸笑嘻嘻的看向姜囧，轻声的说道。 “你是知道的，我上方谷还有几十万家禽，我要求仁杰半个月必须给我运来！” “哎，看看人家伯奕，早就看出我的布局，所以没有打赌。” “你啊，注定要为我段攸打工，哈哈哈！” 姜囧暗骂段攸奸诈，他就知道这段攸的便宜不好占。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群家禽战斗力这么强。 更想不到，段攸竟然有如此多的家禽，难道早在半年之前，他就在准备此事？ 姜囧的眼睛不由一缩，这段攸难道多智如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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