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这么久，裴应川还记得那日早晨他醒来时看见的，那个高举着双手去够野兔的少年。孟冬变了许多。</p>
他看着孟冬的侧脸，一时失了神。</p>
他视线里的那个人正十分认真地系在绳结，因为一直仰着头，刘海自然地向两侧垂落，露出光洁的额头，曾经眉心那处暗色的伤疤已经消失不见，仍旧是淡色的眉，萤亮的眼。</p>
1</p>
&ldquo;我来吧。&rdquo;裴应川收回视线，来到孟冬身后，将他未系紧的绳结拆散重新系好。</p>
孟冬退到一边，默默地看着他动作。</p>
还是这样，一句话也不多说。他的心沉了沉。</p>
待绳子系好之后孟冬转身回了草屋，将自己的被褥抱了出来。</p>
裴应川没有再关注孟冬的动作，他要做的事很多，继续忙着劈木柴去了。</p>
吃完午饭他带了两个之前吃剩下的饼子去了窑洞，还同孟冬说了晚上不用准备他的晚饭，他要在窑洞里干活，大概夜里才会回草屋。</p>
孟冬听了只点了点头，没说什么。</p>
就这样裴应川便在窑洞里忙活了一下午。这窑洞之前被雨泡过，洞口处的土层脱落，他只好把窑洞又向内里挖了一些，这样既能保温，也能防止门口泥土滑落后窑洞裸露出来。</p>
他挖这窑洞完全是为孟冬准备的，因此内里的空间只够一个人活动。他再次来回走了一圈，确认尺寸。</p>
思量了几秒之后，裴应川决定内里的空间还要再扩大一些，以免日后东西一多，窑洞里走不开人。</p>
因此他便去了村长家里借了锄头和铁锹，开始了辛勤挖洞的工作。直至天黑时他才停歇下来，留出休息的时间。</p>
窑洞里用以照亮的油灯快要熄灭，火光越来越暗，裴应川端起来拨了拨灯芯，又将身上的泥土拍打干净，确认自己衣衫整洁之后才掀开了草屋的帘子。</p>
草屋内静悄悄的，他放轻了动作，取了灯油便离开了。</p>
帘子另一侧，久久未能入睡的孟冬听到他的动静立刻坐起了身，他想问裴应川窑洞是不是已经挖好了。然而在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的时候，只听帘子一响，裴应川又离开了。</p>
响声停熄，孟冬静静地坐在火炉旁边等了半刻，仍未见他归来。</p>
如此过了十来日，裴应川一直在忙窑洞的事。若说之前窑洞只有个大概雏形，现今已经有模有样了。</p>
虽说火炕他没见过，不过为了修这火炕他特意去请教了村长和村里的泥瓦匠，琢磨了一天后才决定了如何将火炕建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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