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说什么?</p>
他也不知道。</p>
现在他的无能为力变成了双份，就是因为不想看见现在遮掩的情况，他才选择隐瞒病情。</p>
头顶的抚摸让戈登再次红了眼，他抬起头，红肿的绿眼睛里遍布血丝，他费力扯出一个笑容：&ldquo;主人，东部的冬天太冷了，我们去西部看看，好不好?&rdquo;</p>
明允谨曾在纸药丸上写下他的心愿，他想和戈登出一趟远门，他想和戈登度过今年的冬天。</p>
明允谨看着戈登眼底的红，他明白了，戈登已经看过了他写的纸药丸，也是，他送他来医院自然能接触到他的衣物。</p>
戈登见明允谨不说话，情绪越发地激动，他的姿态几乎卑微，他跪在地上，挺拔的脊骨弯曲着，看起来像是个谁都能踩一脚的可怜虫，笨拙地说着以为能骗过明允谨的谎话：&ldquo;主人，您不是一直想出门看看吗?西部很大很繁荣，一年到头四季如春，我们去看看好吗，就当散心，求您了&hellip;&hellip;&rdquo;</p>
明允谨看着戈登许久没说话，时间仿佛一锅熬煮的沸汤，热气腾腾，让谁都不敢轻举妄动。</p>
明允谨是乐观的悲观主义者。</p>
他活不了多久了。</p>
他受够了待在狭窄不见日光的病房，他受够了刺鼻的消毒水和冰冷的手术台，他早已经下定了决心，往后的日子他要随心所欲，这是他对自己重获新生的补偿。他这个人一向固执，做了决定从不动摇，可现在，当戈登跪在他面前红着眼变相地求着他治病时，他坚如磐石的心第一次动摇了。</p>
&ldquo;好。&rdquo;</p>
回应很轻，轻到几乎听不见，戈登猛地睁大眼，有一瞬间他怀疑自己幻听了。</p>
&ldquo;您&hellip;&hellip;您答应了?&rdquo;</p>
戈登说话时小心翼翼，他的表情落在明允谨的眼中惹得忍俊不禁，明允谨伸手揉了揉戈登的头：&ldquo;这是什么表情，有这么难相信吗?&rdquo;</p>
戈登像是愣住了，他看了看明允谨唇边的笑容，忽然伸手使劲捏了一下自己的脸，他的力气很大，没轻没重的，留下一大片深红的手印子。</p>
&ldquo;这是做什么?&rdquo;</p>
明允谨惊呼一声，抬手想要拉戈登的手，但是后者更快，戈登如获至宝般捧住他的手，眼眸中难掩欣喜：&ldquo;您答应了!&rdquo;</p>
明允谨无奈地笑了笑：&ldquo;对，我答应了，就这么高兴?&rdquo;</p>
戈登飞快点头，像是一头被顺了毛的大型犬，只要主人一个摸头他就一瞬间恢复了活力。</p>
&ldquo;能出去玩这么高兴?看来这些天是我拘着你了。&rdquo;</p>
明允谨故作难过地摇了摇头，病房的气氛实在太压抑了，他故意说些打趣的话逗逗戈登，被冤枉的戈登眼睛瞪得老大，赶紧摇头否认，他是真怕明允谨伤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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