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九龄听到她的声音，很快就转过身来。</p>
她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没有跟萧青衣客气。</p>
一碗热鸡汤下肚，温九龄感觉整个空荡荡的心口也跟着热了起来，也满了起来。</p>
喝完鸡汤，又吃了点粥，温九龄的气色才好转了一些。</p>
她看着脸色憔悴不堪的萧青衣，“你……脸色怎么这么差？”</p>
萧青衣不打算把自己的破事说给温九龄听，她对温九龄轻描淡写的说：</p>
“最近就是……手术太多，太忙了，没来得及好好休息。”</p>
温九龄没多想，“再忙也要注意身体。”</p>
萧青衣嗯了一声，想了想，说：</p>
“你出事的当天夜里，顾时南就回兰城了。他回来后，就花了重金聘请了兰城最好的打捞队开始打捞你小叔的尸骨……”</p>
帝江河是帝都的母亲河，自西而东横穿整个帝国中部，河道宽，即便不是汛期河流也很湍急。</p>
在这样奔腾不息的河道里打捞人体残骨，等同于大海捞针。</p>
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做给谁看？</p>
做给她看吗？</p>
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里？</p>
他在京城陪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心上人。</p>
“无所谓。”温九龄对萧青衣开了口，“他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对我来说，他做什么都跟我毫无关系。”</p>
萧青衣心情很复杂的看着温九龄，“阿玲，人活在仇恨里会很痛苦的……”</p>
温九龄声音很平静的萧青衣说，“我不恨他。”</p>
萧青衣微微的叹息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了。</p>
怎么能不恨呢？</p>
在最需要的时候，被最爱的男人背后捅一刀，温九龄怎么能不恨呢？</p>
她是恨的。</p>
只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p>
“李少，他伤的……重不重？”</p>
温九龄冷静下来，就想到了在车祸时，李淮临奋力护着她的情形。</p>
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想必李淮临是伤的不轻。</p>
萧青衣很快就回答了温九龄这个问题，“李淮临脾脏破裂，做了切除手术，其他都是挫伤，问题不大。”</p>
脾脏，是人</p>
体最大的淋巴器官。()?()</p>
因为生长位置，很容易在受到暴力打击时破裂出血。()?()</p>
人体脾脏被切除后，虽然人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人的免疫力可能会受到影响。()?()</p>
所以，这个人情债对于温九龄]，域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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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青衣走后，温九龄去了一趟李淮临的病房。</p>
她过去的不是时候，李淮临被护工推去擦洗身体了。</p>
没有见到李淮临，温九龄也没有回病房。</p>
她下楼去了附近的丧葬店买了点纸钱，然后打车去了三天前事发地的兰城跨江大桥。</p>
兰城跨江大桥，在夜晚的霓虹闪耀的光影下，美轮美奂的像是七彩长龙。</p>
温九龄沿着帝江河的跑步道下去，避开本就不多的人流，在一个极其不起眼的隐秘地方打开包里的纸钱。</p>
她将纸钱堆放在河堤边，单薄的身形在纸钱跪下，然后用打火机将纸钱点燃。</p>
星星点点的火光，照亮黑暗里她那张苍白如纸的小脸。</p>
她瘦的实在是可怜，整个下巴都削尖的厉害，巴掌大的一张脸，只有一双桃花眼显得有灵气了。</p>
温九龄看着越烧越旺的火苗，目光穿过火苗，来到缓速流淌的河面。</p>
她单手托腮，看着那样无声而又无边的河面，好似里面有一团浓深的魔力将她整个魂都给吸了进去，使得她情不自禁起身越过火苗，双脚蹚进了冰冷刺骨的水里。</p>
好冷啊。</p>
温九龄这样想。</p>
可她并没有退回来。</p>
她继续往更深的河里走。</p>
一步一步，好似这样，就能跟小叔更近一些。</p>
她在想，会不会因为她的靠近，她微末的体温能暖一暖被泥沙掩藏着的小叔，让他不会那么孤独又那么冷呢。</p>
对岸。</p>
顾时南倚靠着护栏在抽烟，在下游打捞的大队长急急的走到他的身后。</p>
他正要开口对顾时南汇报打捞情况，余光不经意一瞥，就看到在河对岸的微弱光里，有一个身形消瘦的女人在……跳河？</p>
“顾总，是我眼花了吗？”</p>
“你看对面，是不是有人想不开，在跳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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