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取这样的名字？”庄铭泽语气不解，“你父母很爱支票？”</p>
“是……派出所管、管户籍的叔叔……改的。”陆壹小声说，“最……开始，就是……数字的……一。”</p>
虽然他尚且想不明白，怎么莫名其妙，就和庄铭泽变成了恋爱关系。</p>
但有些事实，他并不想隐瞒，或者他还寄希望于对方能够通过蛛丝马迹回忆起什么。</p>
“我，是个……弃婴，名、名字……一开……始就、就是被……捡……到的，日期。”</p>
如果庄铭泽因此萌生退意，也是件好事……陆壹想着，难免感到失落。</p>
然而对方只是简单地“哦”了一声，既没有安慰，也没有说什么反悔的话。</p>
随即更是毫无波澜，又语出惊人地，“那挺巧的，我也没有家，凑合过吧。”</p>
“！”短短的几个对话间，陆壹已经不知道震惊了多少次。</p>
可他明明记得……话在嘴边绕了几下，最终还是慢慢咽了回去。</p>
庄铭泽打了一串数字在对话框，“这是我的手机号，也是微信大号，你加一下。”</p>
“嗯……”陆壹乖乖应声，拿出手机，“我……申请……了。”</p>
“通过了。”</p>
“叮”的一声，名为“ZMZ”的账号终于躺在了“树深时见鹿”的好友列表里。</p>
陆壹觉得手机有些烫手，但他更用力地握紧了。</p>
“按照流程来说好像还需要更多的步骤……”</p>
庄铭泽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不过今天太晚了，你该休息了。”</p>
“晚安，小鹿。”</p>
什么流程？哪里来的流程？——陆壹思绪纷乱、晕晕乎乎，被哄着说了句“晚安。”</p>
等到庄铭泽下线了，他如梦初醒地关闭电脑。亮着的设备逐一暗下，房间又一次陷入沉寂。</p>
陆壹后推椅子准备起身，才发现刚才太过仓促没注意，掉落的耳机线被缠在了扶手上。</p>
他垂头想解开，3.5MM的耳机插头还在因为惯性不断摇晃，像是他一直以来，飘摇无依的人生。</p>
陆壹沉默地看了许久，终于像是被玩具惊扰的小猫一样迅速伸手攥住了线头，而后慢慢握在手心，抵在心口。</p>
心脏仍在比以往更快的频率跳动着，他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眼神有些失焦，小口地用力呼吸。既害怕从梦中醒来，又期盼着早点醒来。</p>
手机亮了一下，停留在微信的屏幕上浮现来自ZMZ的文字消息。</p>
ZMZ：晚安，明天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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