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霖看着放在碗底的鸭血，红亮的辣油挂在碗壁上，将洁白的瓷器染得十分鲜艳。</p>
看起来就很辣。</p>
他不喜荤腥，也很少吃辣，这东西貌似两个都沾。</p>
不过尝一下也没什么。</p>
他小心夹起那块鸭血，放进嘴里。</p>
味道有些特别，口感十分滑嫩，香香辣辣的，别有一番风味。</p>
“教授，您再蘸料尝尝，”季琅把几个小碟依次摆在他面前，“顾九曜怕咱们口味各异，每种都送了一份呢。”</p>
陆霖开始一个个尝。</p>
每种都不同，但每种都好吃。</p>
玉衡星人是怎么研究出这么多吃法的？</p>
赫黎安在旁边看着，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启了此生最大胆的一次尝试。</p>
紧接着，他双眼霍然睁大：“世间竟有如此美味的食物！我的五脏六腑都在为它燃烧，我的血脉在为它沸腾！”</p>
“你那是辣的，”季琅给他倒了杯酒，“来喝口这个，解辣。”</p>
赫黎安不疑有他，端起杯子猛地灌了一大口——</p>
“咳咳咳咳咳咳咳！！”</p>
从没吃过辣也没喝过酒的吸血鬼被这二者一冲击，只感觉自己眼冒金星：“我……我好像要去见上帝了……”</p>
季琅：“哈哈哈哈哈！”</p>
陆霖瞪他一眼：“别闹了。”</p>
季琅瞬间乖巧，老老实实给教授夹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p>
赫黎安喝了半瓶陆霖递来的补充剂，总算是缓过来一点，但还是晕晕乎乎的：“有……有点上头。”</p>
“你们吸血鬼也会喝醉啊？”季琅好奇地问。</p>
“我们又不是真的吸血鬼，只是基因和常人不同，需要从血液中汲取养分，除此以外，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p>
赫黎安好像恢复了，还是对鸭血的味道念念不忘，又伸筷子去夹。</p>
但他用筷子用得不太熟练，鸭血太滑溜了，好几次都没夹上来，最后干脆换了勺子。</p>
季琅：“你们不是还怕光，怕银器吗？”</p>
“是的，那也是因为缺乏一些基因导致，凡事都有代价，得到漫长生命和顽强自愈能力的同时，我们也会失去一些东西。”</p>
季琅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p>
陆霖捏着筷子的指尖慢慢缩紧。</p>
凡事都有代价。</p>
他们每个人都付出了许多代价，才终于走到今天，这久违的闲暇时光来之不易。</p>
尤其是对季琅来说。</p>
灰蓝色的眼眸注视着坐在对面的人，透过火锅冒出的热气，一刻也不曾移开。</p>
感觉到他的视线，季琅抬头看了看他：“怎么了教授？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什么吗？”</p>
“……没什么。”陆霖垂下眼帘。</p>
他可能是有点醉了。</p>
居然觉得季某琅挺可怜，付出了这么大代价才来到他身边，自己该多给他点奖励才行。</p>
但给得太多又会让他得寸进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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