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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今天敢踏出皇宫一步，就再也别回来了！”</p>
“如果早些相识，我们说不定会成为朋友……”</p>
“希望您能见证，又或亲手将潘多拉的魔盒关上。”</p>
“我相信你能拯救我的故土，拯救千千万万蒙受苦难的生灵。”</p>
“我相信我没有信错人……”</p>
……</p>
……</p>
无数道声音落在耳边，层层叠叠，像是一双双无形的手，托举他，又或将他拉入深渊。</p>
陆霖骤然从梦中惊醒。</p>
惊醒带来濒死般的心悸感，腕上的光脑闪烁着红光，许久才平息下去。</p>
他坐起身来。</p>
果然还是不该睡觉的。</p>
人鱼的歌声果真是一种诅咒，任何被遗忘的记忆都被再次唤醒，让人无从逃避。</p>
卧室里静悄悄的，一缕月光从门缝中透进。</p>
他离开生活舱，微咸的海风轻轻拂过。</p>
星舰悬停在海面上，舱门开着，季琅正坐在舱门口的台阶上，擦拭陆霖送他的那把刀。</p>
听到脚步声，他狼耳动了动，收刀回头：“教授，您怎么起来了？”</p>
“出来透口气，”陆霖挨着他坐下，“你一直没睡？”</p>
“睡了一会儿，又醒了。”</p>
“做噩梦了？”</p>
“嗯。”</p>
“梦到什么了？”</p>
“也没什么，无非是小时候那些事，”季琅将唐刀横在膝头，“您呢，您又梦到了什么？”</p>
陆霖没有回答。</p>
他看着天上绚烂的极光，声音很轻地说：“我答应了约斯利，要让瑶光星重新恢复生机，可现在我却突然有些茫然，我……真能做到吗？”</p>
“就算我真的做到了，又有什么意义？逝去的人不会回来，活着的人所承受的痛苦亦不会消失。”</p>
“也许，早就没办法补救了，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天枢星，活化素的影响已经太深，我已经害了太多人。”</p>
“教授，”季琅紧紧握住他的手，那清瘦的指尖微凉，“不论结果怎样，我们总要尝试，对约斯利的承诺也好，拯救人鱼殿下的子民也罢，您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不求尽如人意，只求无愧于心。”</p>
陆霖喃喃：“无愧于心……”</p>
“有什么危险，我替您挡着，有什么困难，我替您扛下。您不是说，要亲手纠正那错误的一步吗？您只顾向着您的目标往前走，其他的，由我来善后。”</p>
交握的指根传来对方脉搏的跳动，炽热又坚定，那热度便也将陆霖感染，冰凉的指尖一点点有了暖意。</p>
心口堵着的巨石似乎也在此时松动，轰然崩裂，陆霖点了点头：“好。”</p>
“身为护卫官，我会为您开辟好道路，”季琅说，“保您畅行无阻。”</p>
陆霖看着他俊逸分明的侧脸，轻轻把脑袋靠在他肩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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