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含恨而亡，他恨我啊。恨我服蛊后对他做的一切，所以他不会原谅我…”</p>
“所以这六年来的每一个日夜，他都不愿意来我的梦里。”</p>
“有时我都在想，他既然恨我，为什么不来找我报仇？死前能见到他一眼，我便知足了，可他，一次也没有来。”</p>
“他不想见我也就罢了，长乐是他最疼爱的孩子，可他仍然不愿意来皇宫瞧他一眼。”</p>
唉…王德福不知该说什么了，自兰时死后，萧然便疯魔了，他千般万法寻来万年寒冰做成的冰棺放置兰时的尸身，又曾一步一叩首的爬上护国寺的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阶石阶求来了护国寺的镇寺之宝引魂灯，日日以血肉供奉，只为梦中相见。</p>
又怕是宫中有龙气镇守，鬼魂进了会魄散魂飞才不敢来复仇，便每月抽出一日去空无一人的摄政王府枯坐一天。</p>
这一去，便是六年。</p>
萧然已经心如死灰，难以复燃。</p>
他心里的火，在兰时死的那年，便再也没有燃起过。</p>
他的命，全靠长乐吊着。</p>
因为不知道能活多久，所以便只能想方设法地让长乐多学些，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地活着。</p>
梦中春秋，却常有一人入梦。</p>
他看不清那人样貌，但每每在梦中与他相处时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瞬间便涌了上来，在他心脏上轻轻挠了一下，不重，像羽毛一样轻，却令人不可忽视。</p>
于是靠着这样似是而非的梦，他活了六年。</p>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做的，太久了，只知道是在点了引魂灯以后，一次放血过多，昏迷过去时，做起的梦。</p>
“王德福，要快。”萧然乏力地倚在榻上嘱咐道。</p>
王公公自然无有不应。</p>
掀了帘子去到马车前同驾车的马夫讲话去了。</p>
“白水镇…”</p>
“长乐也在白水镇。”</p>
“这是巧合吗？”</p>
“不管是不是巧合，长乐也在白水镇，难道你真的舍得长乐吗？”</p>
萧然神色恍惚的看着手上的纸条，上面写着：白水镇。</p>
嘴里喃喃自语。</p>
这是前不久派去的长乐身边的影卫传来的消息。</p>
今日的纸条还没有传来。</p>
就在这时，马车外突然传来一阵“滴呖呖…”的叫声，紧接着，一只白色的鹘鹰如同闪电一般，从窗口飞进马车内，它的翅膀展开，宛如一片洁白的云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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