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上楼回到家,看到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眼底透着红,像是刚哭过。</p>
“把清清送回家了?”妈妈压着鼻音问他。</p>
“嗯。”他答道,又问,“他来找你了?”</p>
“你哭了?”</p>
“没有。”妈妈匆忙起身,从厨房把做好的饭菜端出来,“洗完手过来吃饭。”</p>
“我看见他了。”他说。</p>
妈妈表情一变。</p>
他问:“他来找你干嘛?”</p>
“别乱想了,他没来找我。”妈妈说完,门外突然响起了大姑的声音,“开门!小蓉!阳阳!快给我开个门!”</p>
妈妈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给大姑开门。</p>
“小蓉啊,小坤回来了,这事儿你知道吧?”</p>
“小坤跟我们说,他想来找你说说,想搬回你这儿住的事儿。”</p>
“他和我保证了,他是真本分了!听说他最近找了个正经工作,说以后肯定对你们娘俩好……”大姑刚一进门,噼里啪啦地说道。</p>
妈妈一直没说话,大姑注意到站在妈妈一旁的他,朝他使了个眼色说:“阳阳,你先回屋写作业去!快去!”</p>
“等等,”妈妈说,“孩子还没吃饭呢!”</p>
妈妈走到饭桌前,把饭菜盛了满满一碗递给他:“回屋去吃。”</p>
谢泽阳吃完晚饭,听见客厅里渐渐没了动静。很快,他手机里传来了一条妈妈发来的消息:“你大姑家出了点事儿。”</p>
“你姑父突然发病住院了,我去帮个忙。”</p>
“你自己把门锁好,早点睡觉。订好闹钟,明天考试别迟到。”</p>
谢泽阳默默放下手机,回复了一句“知道了”。</p>
他扯起唇角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讽刺,又更像是苦涩的无奈。</p>
她为什么还要管他们家的事?</p>
他们家的事,和妈妈,和他,到底还有什么关系?</p>
只是因为少了一张离婚证,便永远要做无法割舍的“一家人”,是吗?</p>
妈妈可以容忍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伤害,但他容忍不了。</p>
深夜房间的一隅,他不动声色翻着书,看着桌上的钟表指针一点点划过。</p>
“开门!”</p>
“谢泽阳!你给我开门!”他的耳畔忽然传来咚咚的砸门声,和充斥着酒气的叫骂声。</p>
“我告诉你谢泽阳!你留着老谢家的血!你就是翅膀再硬,也飞不远!”</p>
“你飞到哪儿!我追你追到哪儿!”</p>
“你给我开门!”</p>
他合上书,拿着手机爬上床,后背倚靠在床头柜上,插上耳机缓缓闭上了眼睛。</p>
回忆倒退到小时候,他想起爸爸欠了赌债,追债者找不到爸爸,拎着棍子把妈妈和他赶出了家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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