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由做事效率很高,第二天,苏流月早上去到京兆府的时候,他便把能查到的都查了。 他把一份卷宗递给苏流月,眉头微蹙道:“苏小郎君,这个案子可能有些棘手了。 我们问了新京里头所有花楼,就没有一个姑娘是长红了十年的,这么多年来地位一直很高的倒是有,但都是花楼里的鸨母,而凶手的目标对象分明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不可能是花楼的鸨母。 而新京这十年来一直长盛不衰的人家不多,我们目前调查到的一共是三十三个,这三十三个人家,几乎都是在前朝便有着功勋傍身或一定地位的世家大族! 其中,有二十三个人家在这十年来,地位一直十分稳固,新朝建立后,也很顺利地在新朝站稳了脚跟,有十个人家虽然不及十年前昌盛,但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最麻烦的是,这些家族里的姑娘都十分讲求礼仪规则,轻易不会在人前露面,见过她们的模样的人,也大多都是世家大族里的人。 所以……要调查这些家族里是否有一个右下角有一颗痣的年轻女郎,十分困难。 我已是叫了人想办法去找那些家族里的人套话,但直到现在,没有一个传话回来。” 这确实是个问题。 苏流月道:“那样的世家大族,从上到下都规矩森严,便是他们的仆从也不会随意跟外面的人透露自己家未出嫁的年轻女郎的样貌,若被人知道,可不是丢掉饭碗那么简单的。” 他们也不可能直接找过去,说你们家姑娘很可能跟一起娼妓谋杀案有关,先不说他们目前的推断都只是猜测,如今牵涉到的人家范围太广了,且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若他们动作一下子这么大,势必会在世家大族间掀起波澜,到时候影响了那些姑娘的名声,被那些世家大族讨伐,只会平添麻烦。 路由忍不住轻“啧”一声,“那怎么办才好?无法找出右眼角下有痣的姑娘,就没法锁定凶手可能会下手的目标。 要不然,我让弟兄们去他们大门口蹲点,看能不能恰巧看到那些姑娘的模样?” “这样的话效率太低了,先不说那些姑娘在他们蹲点期间是不是都会出门,便是出门,大部分人都是坐马车的,哪会像平常人家的姑娘,直接就出门了?” 苏流月沉思片刻,忽地灵光一闪,嘴角微微一扬道:“分开找人效率太低的话,我们趁她们都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一一排查,不就能一次性把人都排查出来了?” 路由一愣,眉头皱得更紧了,“可是,有什么场合能让几十个大家族的所有年轻姑娘都聚集在一起?” “谁说没有?” 苏流月眉一扬,道:“四天后,长喜长公主会在她的长公主府举办赏荷宴,京城里所有有头有脸的大家族都被邀请了,而且,据说我们的殿下也会出席这次赏荷宴,这样的盛事,城里的年轻女郎只要不是病得走不动道,都定是会出席!” 路由不是大家族的人,自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此时一听,顿时眉一飞,有些讶异道:“殿下也会出席?老天爷,如果我是那些家族里的年轻女郎,定然也要抢着出席啊!可是,那样的宴席,苏小郎君进去没问题,我们却如何能进去?” 苏流月嘴角微微一扬,意味深长地道:“这时候,就要找咱们的头了。” 她原本还想着就算郭氏开口让她去那个赏荷宴,也要找个理由不去的。 如今看来,她是不去不行了。 苏流月原本想亲自找周云克说说赏花宴的事,无奈自从京兆府渐渐上了轨道后,这男人就天天不见踪影,苏流月都好几天没在京兆府见到他了。 她只好叫出了一直跟在她身旁的风起,让他帮忙给他家日理万机的殿下送一下信,让他有空安排一下京兆府里的人去赏荷宴卧底的事情。 其他事情倒是进行得很顺利,苏流月原本还在想要不要拐弯抹角地提醒一下郭氏她去参加赏荷宴的事情,谁料当天晚上她回到苏家,郭氏就把她唤了过去,表情冷淡地把这件事跟她说了,并冷冷地警告了她一番,这次赏荷宴对苏家至关重要,若是她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就不是罚她禁足半个月那么简单了。 由始至终,都没跟她说长喜长公主到时候会从一众未出阁的女子里,挑选几个女子作为她的学生这件事。 若不是云氏先前跟她说了这件事,她便真的要被蒙在鼓里了。 苏流月看着郭氏躲躲闪闪的眼神,只觉得好笑。 云氏先前跟她说,长喜长公主后来叫人透出了风声,说到时候赏荷宴上,会给机会让各府的千金展示才艺,估摸这就是长喜长公主挑选学生的重要依据了。 难怪这些天,她天天都听到苏流雪的院子那边传来叮叮咚咚的琴声,苏柔也没怎么来找她麻烦了,估计天天缩在房间里苦练她的丹青技巧呢。 苏流雪的古琴和苏柔的丹青技巧在新京的贵女圈中本便是有一定的名气的,虽然名声不算特别响亮,但新京贵女圈的竞争本就大,各种千古才女新京第一才女什么的一抓一大把,能闯出一些名声已是很了不起了,这也是当初苏柔能那么快被郑家接受的原因之一。 而不管是原主还是她,对这些琴棋书画都可以说是毫无竞争力的,而苏流月也没兴趣当长喜长公主的学生,郭氏像防贼一样防着她,也是难为她了。 她去赏荷宴唯一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找出那个在凶手心中留下了重大阴影的女子。 然而,她这颗想摆烂的心显然没有得到云氏的理解,得知苏流月也会去赏荷宴后,云氏一下子便来劲了,这些天逮着苏流月空闲的时间便抓着她和薛灵宛去给赏荷宴做各种准备,光是制作新衣服和买各种头面就花了不少钱,可把苏流月心疼得够呛。 虽说薛家也不是多富有的人家,给她们添置的衣服首饰也是平平常常的价位,但对于一心想摆烂、最好宴会上的所有人都察觉不到有她的存在的苏流月来说,为这个赏荷宴多花一文钱都是浪费! 就在赏荷宴举办前一天,云氏还抓着苏流月和薛灵宛去买了新的胭脂水粉,若不是苏流月第二天要跟苏家的人一起去长公主府,她可能都要直接把她留在薛家,第二天亲自给她打扮了。 回去的时候照样是薛文柏送她,见到苏流月一脸疲惫的模样,薛文柏都有些心疼自己这个小表妹了,“流月,最近京兆府那边很忙?我见你天天都往那边跑,一去就是大半天。” “是挺忙的。” 苏流月抬起手揉了揉肩颈,撇了撇嘴道:“最近这些天,几乎天天都有凶杀案发生。” 虽然除了那个娼妓杀人案,其他杀人案都是些小案子,她当场就能解决了。 “都是因为我。” 薛文柏很是歉疚,“阿娘天天说,要想找到你空闲的时间比找阿爹空闲的时间还难,若是因为我耽误了你为长公主府的赏荷宴做准备,我都不知道如何补偿你才好。” 阿娘可说了,若是流月好好重视这次的赏荷宴,说不定能一举洗刷掉她先前被郑家退婚带来的不好的影响,还能说到一门好亲事。 他这个表哥不但一点忙也帮不上,竟然还拖了流月后腿! 实在太不应该了! 看着薛文柏一脸自责的模样,苏流月:“……” 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比起被云氏拉去各种试衣服买首饰,她反而更喜欢查案。 眼见着苏家到了,苏流月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意道:“大表哥,反正到时候我嫁不出去,就赖你们薛家一辈子,你们总不舍得不养我罢?” 说完,就跳下了马车,薛文柏反应过来,连忙凑到窗户边一脸认真道:“流月,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养你一辈子!” 苏流月不由得好笑,她不过开个玩笑,这憨憨大表哥还当真了。 她抬起手朝他挥了挥,道:“我知道了,大表哥,你快回去吧,大舅母还在等着你吃饭呢!” 看着薛文柏的马车走远后,苏流月正要进苏家,风起却突然从旁边的一条巷子里走了出来,朝苏流月行了个礼道:“苏三姑娘,我们家主子来了,问苏三姑娘可有空去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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