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到了,郑氏学堂的学子拿着饭盒,蹲坐在石阶上谈天说地。 其中一个师兄说:“夫子今天教的算学题太难了,我不太懂。” 另一个也说了:“哎呦,想到算学题,我就头晕,夫子说了,下个月会考试,不及格者,打手板子。” 听到打手板,德哥儿全身颤抖,缩着身子,害怕地说:“山子,千万不能让夫子打板子,可疼了。” 前两天德哥儿被夫子打手板,被打那一下疼过后,以为没事了,结果算术》里的题,他说我们以后出来干活可能会遇到,最好能搞懂,就算别人向你借钱,或者你向别人借钱,都知道收多少或者还多少。” 孙山明白了,更佩服郑童生了,无论教学生如何看告示,还是教学生如何算术。这些都是生活中常见常用的,对以后绝对用得上。 郑夫子是实事求是,从实际出发,追求学以致用的教学,是难得的好夫子。 德哥儿和杨清北听到师兄们的问题,悄悄地说:“山子,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什么贷人,月息,讲得是什么?” 孙山解释道:“这题是这样说的,比如你缺钱,向子钱家借钱,子钱家规定了借1000文,一个月要还30文的利息,也就是说,一个月后,你要还1030文。现在你不想借1000文,你借750文,并且答应子钱家9天后还钱。问题就是问你9天后,需要还子钱家多少利息?” 1000文一个月利息30文,月利率高达3,年率就是36,摆明就是放高利贷。 德哥儿和杨清北听到后,一头雾水,不知道要还多少利息。 杨清北语气严肃地说:“就算没钱,也不要向子钱家借钱,是印子钱,利滚利,你会倾家荡产,卖儿卖女的。” 这里的子钱家,就是放高利贷的人,显然杨清北知道借高利贷的危害。 德哥儿也知道印子钱不是好东西,经常听村里人说,隔壁村,隔壁镇,哪里的人烂赌,借印子钱,卖田卖地卖妻儿,气死爹娘的事。 印象最深刻的是孙三叔有段时间,不知道怎么认识了隔壁镇的人,混到一起,去赌坊耍。这事被同村的人看到了,告诉村长,黄氏和郑氏。 村里开批斗大会,先把孙三叔打一顿,又罚他跪祠堂,村里的族长轮番上阵,给孙三叔上了好几天的思想课。 孙三叔开始喊冤枉,说只不过好奇走入赌坊,并未赌。 但村里人不信,明明看到他跟隔壁镇的头号赌鬼耍,说没赌,鬼都不信。 村里不管三七二一,甭管你赌还是没赌,进入赌坊就是天大的罪,棍棒伺候先。 最后查明,孙三叔的确没赌,只不过好奇地跟人进入赌坊。据他解释,想赌也赌不了,全身上下,一个铜板都没有,全在郑氏那里。 村里的妇女羡慕地看着郑氏,果然外面传言是真的,孙叔文是个妻管严。 鉴于他未犯实际的错误,村里只罚他跪了一晚祠堂,同时叫郑氏严守看管,不准他跟隔壁镇的赌鬼耍一起。 郑氏拿着鸡毛当令箭,对孙三叔更苛刻了,以前还偶尔赏几个铜板,后来直接一毛不拔,一个铜板也别想沾。 德哥儿一直知道高利贷不是好东西,好孩子是不能碰的,赞同地说:“我是不会向子钱家借钱的,要借,都向山子借,山子有钱。” 随后看了看孙山:“山子,你借钱给我的吧。”语气变得不确定了。 孙山摇了摇头说:“不借,借给你也是买炮仗玩,一来炮仗一点也不好玩,二来炮仗危险,会炸烂手的。” 德哥儿不敢置信地看着孙山,捂着心口,可怜兮兮地说:“山子,亏我当你是兄弟,竟然不借钱给我。” 杨清北拍了拍德哥儿的肩膀,语气严肃地说:“山子说得对,炮仗很危险,去年,我们村有个小孩子,还被炸瞎了眼,德哥儿,不要玩炮仗。” 旁边的孙定明无语了,说算学题,怎么拐到高利贷呢,怎么拐到借钱买炮仗玩呢。 不过听三妹小雪说,山子的,利是钱是自己存的,不用上交给大伯和大伯母。 小雪还说山子挺有钱的,起码有50文呢。 至于小雪为什么知道,因为是寒露告诉她的。孙家的几个女孩经常一起结伴进山砍柴,挖野菜。闲聊之间,自然聊家里的兄弟姐妹了。 孙定明问山子:“山子,你知道怎么算吗?” 孙山知道,可他在大家印象中,才刚刚上学,这些题应该不懂。 山子从善如流地说:“定明哥,我还不会,等过一段时间,我学到了,就会了。” 郑氏学堂的师兄们听到山子的话,噗嗤一下,有些打趣地说:“好啊,山子,你快点学,我们等着你告诉答案。” 邦邦邦的上课声音响起了,大家也顾不得说话了,急速地走回教室。 跑是不敢跑的,郑夫子说了,学堂是学习的地方,不准打闹嬉戏。要是发现谁人来疯,等着打板子吧。 好吧,郑夫子除了教学,就属打人板子最熟练,而且打了就打,不会被人投诉。父母也只会站在郑夫子那边,给学子来个混合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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