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末莫对他的态度比顾兮宁预想的好很多，至少他没有在看见他时就逃跑，现在就坐在自己身边，顶着一头潮湿的短发，安静乖顺，好像还可以将人抱在怀里。</p>
他们有过许多机会见面，没有联系方式不代表失去消息，但是没有一个契机适合再次切入彼此的生活。</p>
这个过程像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他等丁末莫长大，等自己成熟，等他们可能还有的未来。</p>
丁末莫看顾兮宁在厨房里做饭，杵着下巴发了很久的呆。他都觉得自己的好脾气匪夷所思，他们算什么关系呢，分手的后的朋友？青梅竹马的好兄弟？什么都不是，他没这么洒脱。</p>
但是顾兮宁的从容反衬了他的窘迫，他到现在还是把他当小孩忍让，这一点从他的眼神就看得出来。</p>
做了简单的几道菜，顾兮宁沉默地摆好了碗筷。</p>
丁末莫始终保持着蜷在沙发上的姿势，看着他忙。褪去少年时的张狂戾气，这样的顾兮宁像是蜕变过了，黑发，干净利落，连微笑时弥漫而起的邪气都不在，俨然一个温良青年。</p>
吃过饭后雨声反而变得更大，拍打在窗子上有几分凌厉的味道，房间里被衬得更加安静。丁末莫趴在窗子边看外边滂沱的大雨，身体被从后面抱住时受惊地剧烈挣扎起来。</p>
“嘘，莫莫，让我抱一下！”顾兮宁收紧手臂把他卡在怀里，嘴唇贴在耳朵上轻柔地低喃，像是下蛊一样。</p>
背后的胸膛很烫，温度熟悉，唤醒的都是蛰伏的躁动。或许是身体眷恋这个怀抱，也或许是顾兮宁恳求的语调太悲切，丁末莫停了挣动，顺从地让顾兮宁抱着。</p>
玻璃窗上映着两个人模糊的脸，各怀心思，彼此看不到表情，只有急促鼓动的心跳出卖心境。</p>
果然还是没法真正平静。</p>
这一晚他们睡在一张床上，外边是雨水倾覆的世界。</p>
顾兮宁靠在床头，无法安睡，有些想抽烟。背对着他的男孩缩在被子里的身体很小，隆起的被子可以看出里面身体弯曲的形状，是孤单的防备姿态。</p>
“只有一张床，一起睡吧。”</p>
男孩也没露出特别的表情，像是真的困了，打了个哈欠就钻进了被子里，背对着他拉开半米的距离。</p>
半米而已，伸出一只手就可以把人捞进怀里，可是看着那个姿态，他连伸手摸摸脸都下不去手。他讨厌这样的距离，如同美丽的海市蜃楼，近在眼前又无法触碰。</p>
可是半夜里男孩还是滚进了他的怀里，身体刚一触碰到就手脚并用地缠上来，脸埋在胸膛上，发出小小的满足的叹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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