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戮千人百箭钻身 引天罚冥界夺舍

公元三三八年，民变迭起，五胡侵袭，帝国动荡。宁州太守桓氏外戚梁召，心昧德义，幼而轻险，假豹姿于羊质，骋枭心于狼性，始怀怨怼，与逆贼首领耿姚密谋，终行篡夺之事。 是日。梁召遣八百里牒文给钱塘刺史桓石虔曰：“东晋叛将耿姚谋反，现困于襄阳城内，尊请大将军桓石虔火速增援。” 桓石虔不知梁召居心叵测，预加谋害于他，逐命大军急行，自己率一百强劲亲卫，策马星夜兼程火速驰援。 待黎明时分，兵至城下，却见城头之上了无一人，桓石虔感觉蹊跷，逐命人上前叫城，又命亲卫小心戒备。 孰料，城头忽闻急促梆响，一时间城头之上人影幢幢，旌旗卷舒，数百名弩弓手也不答话，搭箭对准城下桓石虔，就是一阵乱射，箭矢如疾风骤雨，眨眼之间向众人射来，事发突兀，众人虽有防备，但仓促之下却难以抵挡，猝不及防之下，战马中箭倒毙，随行亲卫也纷纷中箭身亡，一时间，襄阳城下尸体横陈血流成河。 桓石虔反应绝伦，一见不妙，疾将身形藏于马腹，宝马中百箭而倒毙，顷刻之间，鲜血染红征袍。愤恨之中，桓石虔厉吼一声，纵身腾空跃起，欲攻入城中，斩梁召之首级。 此时。隐藏于密林之中的耿姚，见桓石虔亲卫全歼，逐大喜，令旗急舞，顷刻间襄阳城，城廓四周，沟壑密林之内，战鼓乱响，约有万人兵士举戈冲上前来，前面更有十辆铁戈战车，持戟勇士冲锋在前。 耿姚策马，督率将士列阵，将桓石虔包围其中，令一千名弩弓手做好准备，以应不测。 至此。桓石虔冷静下来，知悉今日中计，抬头见襄阳城头没有梁召踪影，只有数百名弩弓手张弓待发。前有重兵阻围，后有城头箭矢，百名亲卫无一生还，此距援兵恐有百里之遥，桓石虔恨极，想到今日难以脱身，逐奋起神威厉声大喝：“桓石虔来也！” 话落，但见桓石虔猛踏大地，纵身一跃，尤如巨灵煞神临凡，舞起大枪冲入敌阵。那桓石虔乃东晋第一战神，冠霸天下，威震敌胆，骁勇悍战，其名之凶之怖，早已深植人心，一声“桓石虔来”！更是成就一代成语典故。 只这一声厉吼！风停云止，大地震颤，那冲天杀气！顿时吓得耿姚阻军，人胆欲裂，烦呕倒毙数十人，一时间，战马狂嘶，仰蹄便溺狂奔，乱做一团，车碾马踏，亡过百人。 战场之上，顿失严肃，兵士几欲丢戈远遁。耿姚惊骇之下喝令，弓手放箭，众弓手心中胆怯 ，也顾不上己方军土，霎时弓弦乱响，箭矢如蝗灾过境，向桓石虔射来。 桓石虔疾奔，一枪挑起一架战车护住身形，箭矢瞬间将战车射成刺猬，旁边兵士躲之不及中箭而亡，一时间，箭矢如冰雹狂彪，惨嚎不断，尸体横陈。 经此一阻，桓石虔暂困，耿姚见是机会，挥剑斩杀几名怯战逃兵，声嘶力竭，令大军将其合围。 待敌又一波箭矢射完，桓石虔瞅准机会，大喝一声！双臂叫力，大枪挑起战车向前砸去，但闻敌阵惨嚎连连，桓石虔挺枪如猛虎下山，朝敌首耿姚方向冲杀而去。 耿姚心惊，待令弩弓手放箭，可惜距离己近，那桓石虔眨眼之间己冲到近前。 “给我杀！杀！杀死桓石虔者，赏万金！赐万户侯！！！”耿姚厉声大喝。 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悍勇将士闻言亦是搏出性命，近万将士宛如群狼，围攻上前，迅速将桓石虔围在当中，一时间，兵，戟，刀，弋，朝桓石虔一齐袭来。 “哼”！桓石虔奋起神威，铁枪上下飞舞，朵朵枪花乱颤，身如鬼魅，如虎入羊群，长枪所过，如釜汤泼雪，肚穿肠流，残肢断刃乱飞，血溅如雨，转瞬间，襄阳城下尸山血海，血腥弥漫，哀鸿遍野，己是修罗地狱。 城头梁召吓得面无血色，牙关打颤，众戎卫越看越是心寒俱裂，几欲惊慌想逃。盖因桓石虔悍勇善战，狠辣无双，其凶名早已深植人心，今亲眼所见，众人皆是恐怖万分。 见桓石虔如修罗屠夫以一挡万，游若如虎，梁召一看不好，事已至此，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随即牙关一咬，挥出利剑，当场斩杀欲逃数人，声色俱厉，喝令手下打开城门，全体出城，誓要斩桓石虔于襄阳城下！ “众将听令！今伤桓石虔者赏千金！斩桓石虔者赏万金！赐侯爵！尔等如有畏惧后撤者！杀！杀！杀！” 城廓数千将士闻言，也知今日不能善了，逐横心拼命，鱼贯冲出城门，梁召则策马挥刀督战。 此时。那耿姚亦如梁召一般想法，放虎归山终害己，已见无法善了，见梁召拼命，倾城而出，知道这是唯一杀死桓石虔的机会，逐挥剑厉吼。 “今日之战，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给我杀！杀！杀！” 说罢，亲自策马抡刀攻了上去。近两万兵士合围，将桓石虔死死困在其中，眼见敌人杀之不尽，越聚越多，包围圈越缩越小。桓石虔知道今日性命难保，逐也不再左冲右突，浪费气力，踏着脚下尸体挥舞大枪，以静制动，但凡上前者九尺者 定会被大枪刺死，不消片刻，桓石虔脚下尸体己叠加成山。 见这杀神如此神勇，众兵士再也不敢轻身犯险，但却抵不住后方众人你推我拥，其包围圈越来越小，死亡之人亦越来越多。 “给我冲！用戈抛掷！” 耿姚厉喝，众将士闻言纷纷举戈猛掷。 一时间，襄阳城下天昏地暗，阴风怒吼，电闪雷鸣，血雨腥风，尸体如山。 兀自站在尸山的桓石虔，此时已成血人，身上受伤无数，其征袍铠甲早已破碎，露出满身血肉，鲜血狂流。 如此，在耿姚和梁召拼死督战之下，己近两千官兵丧身于此。而桓石虔此时已是强弩之末，百斤大枪已难以挥舞如常。 “哈…哈…哈…。”耿姚发出嚎笑，面色冰寒冷喝道：“桓石虔，困兽尤斗，何苦来哉？今日你必丧身于此，念你神勇赐你自裁。亦好留个全尸，否则…弩弓手准备！” 桓石虔强震精神，虎目圆睁几欲滴血，他暗中蓄力，神色冷冽轻蔑道：“今日一败，大丈夫死则死矣，但梁召小儿有逆反之心，却无一战之勇，躲在背后，令人不齿，梁召！尔敢现身否！！！” 隐于队后的梁召闻言，面呈青色，困兽犹斗让他怎敢轻身犯险？但在千军注视之下，倘若怯战，恐遭人唾弃。逐，壮起胆子策马横刀走上前来，待行近三十步时刚欲挥刀。忽见，桓石虔如跳涧猛虎，从尸山上纵身而起，向他扑来，人在空中，手中大枪己抛掷而出，铁枪如黑色闪电，瞬间，己至梁召胸前，梁召见此，惊恐万分，赶紧横刀于胸前抵挡。但听“噗嗤”一声，大枪撞断刀刃，余势不减，贯入梁召胸膛，将之从马上钉入地下，梁召气绝！ 如此突兀一幕，令耿姚将士目瞪口呆，瞅此机会，桓石虔已跃上梁召马背，驳转马头，就要冲出战阵，孰料，梁召手下大将竺桢，反应敏捷，急挥朴刀斩向马腿，但听“咔嚓”一声，战马腿断，桓石虔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众兵士一见机会赶忙上前补刀，桓石虔又中数刀，血流如注，拼命之下，桓石虔拔出宝剑闪展腾挪，挥剑如风，当场又斩杀数十人，兵士长戈齐上，桓石虔又中数伤，强弩之末桓石虔再暴怒吼，如索命无常舍生忘死，一时间，征袍褴褛，冠发乱舞，双手握指如爪，如披发厉鬼手撕数人，众兵士皆是胆寒俱裂。 “给我放箭！”耿姚大吼，箭矢如雨，只眨眼之间，桓石虔己身中百箭，可怜，百战神勇大将军就此陨落…，但他身躯却屹立不倒。 忽然！但听“啪”的一声玉碎声响，众人只见桓石虔胸口，有一枚箭矢，将其胸口碧玺击碎，一道绿色光芒，迅速将桓石虔身形裹住，不待众将士反应，那绿芒突然一颤，变成一枚圆珠，腾空而起，似一道绿色流星向山里遁去。 待众人反应过来，那圆珠已消失天际，众人刚想惊呼，突然！天空突发雷霆之怒，“霹雳”的一声，一道巨大闪电，如银蛇怪蟒从天而降，劈在桓石虔尸体上，尸体登时化为灰烬。 这突兀一幕实属骇然，众人仰头一看，只吓的丢戈俯地，悚然祷告。 但见，不知从什么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乌云翻滚，状若翻江倒海，黑色的乌云，挟持着电闪，宛如银蛇乱舞，滚滚巨雷，由远至近，轰隆隆向这里奔来，一时间，天地异象如末日临凡。 巨大闪电挟持雷霆之怒，滚滚向绿珠远遁方向追去，众人但见大地颤抖，城廓崩碎，犹如天塌地陷，末日降临。 如此天地异象，只吓的众人抖似筛糠，惊若寒蝉，大风狂起更有数十人被卷入风中，不知所踪，余下兵士四处奔逃。 一时间，襄阳城下再无活人，阴风阵阵，残尸断戈，血腥弥漫，桓石虔身死之处焦土乌黑，燃起幽幽鬼火，可怖至极。 那绿珠飞入深山，迂回曲折一路疾遁，天上乌云紧追不舍，一道道闪电劈向绿珠，险象环生。绿珠一边躲避一边狂飙。它像得罪了老天爷，降下天罚，誓将其化为齑粉。 绿珠一路急驰，所经之处山崩地裂，大地震撼，如此天罚异象，声传万里，世人皆惊，匍匐于地磕头祈祷。 眨眼功夫，那绿珠已从襄阳逃到万里之外的昆仑山中，但天罚犹自不舍，一路紧追不舍，而此时，绿珠己是强弩之末，摇摇欲坠，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而天罚，猛然间又放出两道闪电，一前一后挟击绿珠，“啪”的一声轰鸣，绿珠终被击中，从半空中坠落，眼见第三道霹雳来临，那绿珠忽然迸射出更加刺眼光芒，躲开闪电，奋力向前疾飞。 白雪皑皑，终年冰封的昆仑山脉，连绵不止万里。此时，灰色的天空上，一颗璀璨夺目的绿色飞珠，拖曳着长长的光辉，划过巍峨雄浑的昆仑山脉，在白山黑水之间一路疾驰，景象凄美壮丽，令人震撼。遥远深空之上，似有十万天兵天将，催动着乌云如大海波涛，滚滚追来，雷鸣宛如冲锋战鼓，霹雳犹如银蟒翻身。 远方，昆仑深处有一深渊，其深隧难以知底，就在绿珠油尽灯枯之际，它终于逃到此处，如一颗陨石朝深渊坠去。 见此，那天罚更加愤怒，乌云翻滚如海啸般朝深渊扑去，滚滚巨雷轰鸣，挟持千道闪电朝深渊劈去。 深渊黑暗无光不知深浅，闪电劈向其内引发山崩，轰隆隆整座山峰崩塌，不消片刻，已将深渊掩埋。 良久。翻江倒海的乌云才悻悻然滚滚离去，片刻功夫消失无踪，长年冰封的昆仑山脉又复宁静。 经此异象，世人很快查清其中原由，晋穆帝暴怒之下，倾全国之力将耿姚梁召余孽捉拿于殿下，帝龙颜大怒，诛其叛党九族，将耿姚竺桢处于凌刑，追封桓石虔为右将军，立冠军祠，世代典祭。嗟叹，呜呼哀哉。 将军百战死，三军叹息，感他悍勇刚毅，赏罚分明，古人绝哭。 经此一役，桓石虔独杀叛军三千！世人闻之色变，闻名俱颤，若有顽童一听“桓石虔来”，登时服帖。更有身患疟疾者，一听“桓石虔来”，吓出一冷汗，疟疾无药而愈，于是乎“桓石虔来”，成为家喻户晓成语典故。 人与鬼，鬼与人，人鬼殊途。阳与阴，阴与阳，阴阳永隔。人分魂魄，阳为阳，魄为阴，魂魄相合乃成人。人死之后，神魂灵气上归于天，精魄形骸下归于地。 魂气与形魄相伴而生，死后归天入地，如此反复，前生后世。 冥界，幽州域。此时，静谧灰暗的天空，突兀的乌云翻滚，一声撕裂天空的响声，从深空传来。 但见，天际深处划出一道耀眼光芒，光芒撕裂天幕，一颗绿色的圆珠破天而来！它如天外陨石，拖着绿色的光辉，划过长空。 幽州域。此时，域主樊峻，猛然睁开眼睛，人影一闪，从闭关处跃上空中，刚巧目睹天空上一颗绿色明珠，发着璀璨光芒向北方飞去，他为之一喜，双目尽是贪婪之色。凭经验断定，这颗绿色圆珠乃天外来物，不是灵宝也是奇珍，逐用神识将绿珠锁定，身影一闪向前追去。 那绿珠显然发现有人，光芒一闪，一道绿芒眨眼即逝，绿珠继续朝前飞去，眨眼之间消失于天际…。 而后面樊峻大叫不好，未等反应，他的神识已被绿芒切断，随之一道强大神识，刺入他的识海，识海如遭锤击，巨疼之下，樊峻抱头惨嚎，栽下空中。 幽州域北方，有一城，名曰燕都府，府城内有一府邸，府主姓桓，字公台。此时，府内大殿之下，正跪着一老一少两个骨瘦如柴的乞丐。那年纪大些的，上身赤裸只下遮襦裙，两只悬乳似风干茄秧垂于胸前，这才令人看清她是个女人，但见她的浑身伤痕，神情萎靡，瘦如枯槁，形同骷髅。 那少年约有七岁样貌，上穿粗麻短襟，下着黑布滚裤，头发焦黄，两腮深陷，身材猥小，形瘦如柴，眼见已是将死之人。 这一老一少衣衫褴褛，满身脏兮，乞伏于地。 “贱婢！还想逃跑！左右，给我朝死里打！”说话者声同流莺，是一位紫罗绸缎的宫装美妇。 只见她，身材窈窕，肤白貌娇，圆脸杏眼，黛眉琼鼻，看年龄似在二十左右。 此时的美妇却目露凶光，红唇狞笑。挥手间，两名身穿袶色戎服，腰斜弯刀的护卫，手持铁棍，朝两人没头没脑打去。 “呯！”的一声，那少年头顶中棍，口喷鲜血一头栽地。就在此时，突然！一股不知从何处刮来的狂风，带起飞沙走石，向人群袭来，众人赶紧回头躲避，就在这一瞬间，那颗圆珠化为虚影钻入少年体内…。 若知后悔，请看下文：燕都府姬毒如蝎，落难人形同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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