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炎犹豫着,迟迟不肯开口,陈晓木看他一眼,转身就走,吴炎一咬牙,呼道:“将军慢走,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件密事!” 陈晓木转身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事不过三,这己经是第二次了,这次不说,你将永远没有机会再说!” 吴炎点点头,“将军,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将军可让我说否?” ‘‘只要不是请求留下你一条命的,但说无妨!”陈晓木在答应吴炎同时,设了个先决条件。 吴炎苦笑一声,“按照将军给我所定的罪名,吴炎己没有活着走出新京城的奢望,我所求的是希望将军在我死之前,将我留在新京的家小安全送出郑国疆域,让她们平安返回楚国!” “嗯,这个不算过分要求,也是人之常情,我答应你了。”陈晓木很痛快的答应了吴炎的这个请求。 吴炎连忙跪倒在干草上,向陈晓木磕了一个头,“多谢将军成全了吴炎生前最后一个愿望,现请将军附过耳来,吴炎将这件密事告诉于你!” 走出吴炎的囚室,陈晓木来到隔壁张永的囚室里,张永此时正躺在青砖铺成的床上在迷迷糊糊在打盹,昨晚一夜未睡,再加上早上所受的惊吓,年龄又上了身,所以现在看上去显的老态龙钟,疲累不堪,听到门响,他以为是狱卒送饭过来的,连眼都没睁,想翻身脸朝里,脊背对着牢门,可动了半天愣是没有翻过去,因为戴在身上沉重的镣铐制约了他的活动能力。 陈晓木走到他的面前,笑道:“张知府真是大将之风,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 张永闻听,大吃一惊,睁开眼看见陈晓木笑眯眯的站在自己面前,正盯着自己看,连忙在床上坐了起来,揉揉眼睛,待看清确实是早上和自己说话的那个年青人后,慌忙要从青砖床上下来跪下磕头,说老实话,陈晓木最烦,也最怕的就是古人的这一套,这张永虽然重罪在身,可毕竟也这么大年纪,如果在后世都和自己爷爷差不多大了,足实也承受不起,当然他不清楚那些自命为天子的龟儿子皇帝是怎么想的,自己年纪轻轻,却要一帮七老八十的大臣跪拜自己,都站在那好好说话难道不好吗? 当下陈晓木连忙伸手扶住张永,不让他跪拜自己,他这点动作不大紧,却让张永心里升起无限的希望,但是他也不敢再端早上那知府的那副架子了。 张永抬起袖子擦擦眼睛,满脸悲凉的对陈晓木说道:“军爷,老夫也是万不得已才当了这个楚国人的知府,不然的话,老夫全家老小的性命将难保!” 陈晓木盯着他,突然问到,“张知府,你可认识张潼这个人?” 张永闻听浑身一震,抬头看着陈晓木,混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见陈晓木正在盯着自己,慌忙又低下头,半天才从嘴里咕哝了一句,“那是老夫失散多年的儿子,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哦,他因为私通楚国,在楚军围困新京城的时候,串通楚军偷开城门引楚军入城被我们抓起来了!”陈晓木边说边观察张永的反应。 “这个畜牲,多年不在老夫身边,如今竟干出如此伤天害理,投敌卖国之事,你们既然抓住了就一定要严惩不贷!”张永咬牙切齿的骂道。 张永的装模作样让陈晓木又好笑又恶心,他继续说道:“不知张知府认不认识小环姑娘,我过来之前她和我说了好多事!” 张永一怔,心里不由暗暗叫苦,没有先下手杀了这个小丫鬟,他眼珠子一转,立刻说道:“当然认识了,她就是我府中的一个小丫鬟吗!不过这个小丫鬟可是人小鬼大,几次偷我府里的钱财,因为我看她年龄太小不忍惩罚于她,便责骂几句了事!” “那程月梅呢?”陈晓木继续步步紧逼。 张永干咳两声,勉强的笑道:“这个是我多年的老妻,我怎能不识!”虽然面子上装着若无其事,可此时张永心里还是紧张的直打鼓,难道这贱人在这个混蛋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吗?和程月梅在一起这么多年,这贱人知道自己做的坏事也太多了,这些事没有一样能光明正大摆到人面前的。 陈晓木伸出大拇指在张永面前晃了晃,“张知府,你牛逼,说起鬼话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张永心里发虚,干笑两声,“军爷说的是那里话,本府,哦,不对,本人为官多年从来不曾说过一句假话,不过这位军爷!”张永突然话锋一转说道:“老夫看你年纪正值结亲之时,因为国征战而耽误了婚姻大事,老夫心里也是老大不忍,老夫有一侍妾,名叫周慧娘,虽没有闭月羞花之貌,但是长得那一叫个水灵,前些日子,新京城的楚军守将吴炎和我动刀子,我都没舍得给他,不如我现在将她赠送于你,说句不好听的话,既使将来军爷在军中打仗有个不测,也能为你留下一儿半女的!” “哦,你说周慧娘吗?”陈晓木像突然想起来似的,用手轻轻一拍脑门,返身问门外大声招呼道:“慧娘,你过来一下,这张知府说为了保护你不被吴炎抢走,都和吴炎动了刀子,有没有这回事?” 周慧娘像一只猫似的悄无声息出现在张永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张永被吓了一跳,满脸尴尬神色,不知是哭好还是笑好,早上因为周慧娘和西门若恩在客栈房间里没出来,所以张永没看到她,还以为她昨晚到客栈,见事不好逃走了,没想到如今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见张永愣在那里不说话,陈晓木笑道:“张知府,我是真不知你是老糊涂了呢?还是认为我们这些当兵的好糊弄,这吴炎就在你隔壁,你也看到了,可你就敢说为保住周慧娘和他动了刀子,且不说你一个文官敢和武官动刀子,请问你俩这刀子是怎么动的,最后是谁伤了谁?” “哈哈,我就这一说,军爷你倒当真了!”张永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陈晓木摇摇头,“不对,你动刀子倒是没说鬼话,可你这刀子是动在周慧娘身上,对不对?”陈晓木眼里闪着寒光,紧盯着张永说。 “‘绝对没有,慧娘是我的爱妾,我怎么舍得对她动刀子!”张永连连摆手,并不停的对着周慧娘使着眼色。 “‘那这周慧娘脸上的刀伤是怎么回事,你总不会说是她自己给划的吧?”陈晓木指着站在身旁的周慧娘脸蛋上的刀伤问张永。 张永实在编不下去了,只好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慧娘脸上的刀伤是怎么来的!” “那我就让周慧娘自己说了,是谁把她脸上用刀划出刀伤的?”陈晓木盯着张永问。 “是我划的!”张永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到。 “那晚张潼回来,是谁让小环去陪的?”陈晓木突然问道。 “也是我!”张永随口而出,但是又立刻反醒过来,忙装痴卖傻道:“军爷,我和张潼失散多年,这些年从来没见过他!” “呵呵,你自己信吗?要不要我把当晚给张潼开门的下人也找过来和你对质?”陈晓木此时的脸色冷得像一块铁。 “好吧,我承认,张潼之前确实回来过一次。”张永像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的承认到。 “你为官多年没说过一句假话,那我问你,自打我进来到现在你那句话是真的?”陈晓木问张永。 张永直接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晓木继续说道:“有句古话叫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知你听没听说过,你做了那么多坏事,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难道你就不怕报应吗?” “我是做了一些令人不齿的事,可我也罪不至死吧?”沉默了半晌,张永开始垂死挣扎。 “那好啊,不说你投敌卖国,也不说你让张潼偷开城门让敌军进城的这两个滔天大罪,我等会就在这知府大牢里,把你上任知府后被你抓进来那些人放出来,我就把你交给他们处置如何?” “军爷饶命!”听说陈晓木要把他交给他让人抓进来的那帮人处置,张永再也撑不下去了,他一骨碌翻下青砖床,跪到陈晓木的面前,他估计陈晓木若真要把他交给牢里的那些人处置,那些人连一刻都不要就把他撕成了碎片。 “那好,你要不想我把你交到那些人手中也行,你把你如何串通楚军让张潼偷开城门放楚军进城,又如何和楚军勾结屠杀新京城百姓,抢夺人家钱财的事都给我写出来,如有遗漏定不饶你。 陈晓木让李贵找来笔墨纸砚,摆放在青砖砌成的床上让张永写自己的罪状。 张永手里提着毛笔,又开始犹豫起来,要知道,这两条罪状,随便一条都够诛他九族的,写是死,不写也是死,张永现在是愁肠百结,拿不定主意,想来想去,又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如果写的话可能是不但自己死,家里也被杀个精光,若是不写最多也就杀自己一个,虽然死法很痛苦,想了半天,为了子孙后代,他还是放下笔决定不写。 陈晓木早就看穿他的那点小心思,见他放下笔,立即就让李贵收走笔墨纸砚,冷冷的看他一眼,说,“你以为不写就能保你子孙后代无杀身之祸吗?他们今早不是都和你一起被抓过来了吗?我现在就让人把她们押进来和你关在一起,然后让被你抓进来的那些人有仇的报仇,有冤的伸冤,你看你怎么办?”说完扭头就向外走。 陈晓木的话直接把张永给吓蒙了,想想那是一副怎样的惨象,自家的十多个人,被上千人围在这点地方群殴,每个人的身体都被打的支离破碎,张永后悔了,见陈晓木己走到门口,忙大喊一声,“军爷慢走,老夫愿遵从军爷的命令写下罪状!” 陈晓木在门口转身看了他一眼,说道:“事不过三,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要想好了!” 张永连连点头,“军爷我想好了,我一定把我的罪行全都写出来,只是,只是……。”张永生怕陈晓一生气甩袖走了,一副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别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陈晓木不奈烦的看着满脸憋的通红的张永。 “军爷,我想将功赎罪!”张永陪着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陈晓木感到好笑,和隔壁的吴炎一个师父下山,便道:“说说看,你想立什么功,赎什么罪。 张永心虚的看一眼站在门口的李贵,西门若恩等人,觍着老脸说道:“军爷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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