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很在意她提起此事，遂道：“日本在朝迟迟不撤兵，诸多挑衅，他们是想两国开战，今日的奏折上说，日本在朝不断增兵，已近一万余人，此番挑起战争的企图再明显不过，朝中多数大臣，包括李鸿章和皇太后，不愿兵见。”</p>
“那……皇上的心思？”</p>
皇帝挑眉看她：“我的心思你会不知道吗？”</p>
褚湉思忖片刻，才道：“国家大事，奴才不敢置喙，倾澜知错了。”</p>
皇帝听后一笑：“你我之间，不必诸多计较，你说便是。”</p>
褚湉听得他如此话语，便小心翼翼地说：</p>
“皇上自然不愿国有战事，更不愿百姓遭受战乱之苦，可是一味的忍让，一味的妥协，只会助长更深远的祸端，那些列强岂会真正为我国家，这其中想必有诸多利害关系，只怕和日本是一丘之貉，咱们怎可都寄望于他们所谓的调停，所以，皇上现在也很苦恼，是衅不我开，还是主动出击。”</p>
皇帝抬起眼帘，目光深切的望着，似乎正在望着这个腐朽国家的将来：</p>
“今日朝堂之上，朕问及李鸿章开战胜算，问及水师，他回我军舰老旧，船速火炮均不及日本，朕已陷入两难境地，战与不战事关国运。”</p>
“当年北洋水师称远东说多年不曾购置新舰弹药，称户部不给钱，户部推说没有银子，眼前又要办万寿庆典……</p>
“朕真是进退不是，面对日本挑衅，畏首畏尾，朕不愿见，可若要开战，又没胜算把握。”</p>
褚湉忽感难过，那难过里带着强烈的自责：“是倾澜无用，假如我努力一些，就不会这样了，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p>
褚湉恨自己的无用和卑微，恨自己了解的历史只是浅显皮毛，作为先知，就算回到过去也起不了作用，眼看着悲剧发生，书到用时方恨少，想改变悲剧都无从下手，自己实在是个无用之人。</p>
皇帝听了她莫名其妙的一番话，伸手攥住了她冰凉的手：</p>
“这是朕之过，朕太大意了，如今还未曾开战，一切还尚有余地，李鸿章若要什么朕便允他，就算是这龙袍宝座，买了换银子也要凑钱以充军费。”</p>
甲午惨败，割地赔款，他如何自处？褚湉不愿面对，世人总觉自己独醒，知道结局便可轻松破局，事实上，大势所趋并非个人力量可扭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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