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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紧锣密鼓

“郤锜两次公器私用,那是他有那样的底气,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我行吗?”</p>

楼令当然能够调动那一支隶属司寇指挥的部队,只是要思考愿不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p>

什么代价呢?大概就是国君忌惮,其他卿大夫心生警惕。</p>

政治人物任何的打破常规,一定会引起同僚的思考,相关痕迹一辈子都抹不掉。</p>

这不,楼令刚才不是想起郤锜曾经干过的事情了吗?</p>

因为郤锜曾经那么干过,列国都忌惮郤锜再干一次,非必要不敢招惹郤锜这个人。</p>

“有需要,但是算了……”楼令需要维持自己的人设。</p>

楼令有什么人设?论起来很多,需要特别提起的有两点。</p>

首先,一众卿大夫对楼令的印象是知礼守礼。有这样的印象,他们并不会多么警惕楼令突然干一些出格的事情。</p>

再来,楼令习惯利益均沾,导致他需要帮手的时候,有能力的家族愿意入场。</p>

这一次过后,楼令的人设还能够维持住吗?</p>

其实,楼令动用楼氏私军以及自家的附庸针对秦国展开军事行动,只要在利益上分配妥当,关于楼令喜欢利益均沾的人设还是能够维持住的。</p>

毕竟,楼氏又没有招呼其他家族,那些家族并未出力,没有凭空获得好处的道理。</p>

至于说楼令在展开新一轮军事行动之前,为什么没有对晋君周进行请示,原因是新一轮的行动只是整场军事行动的延续,不用再一次得到允许。</p>

楼令来到“郿”这个地方,见到了郤乞这位郤氏的核心族人。</p>

这个“郿”当前由所有卿位家族共管,并不单独属于哪个家族,将它理解成为有安排边军驻守的边城即可。</p>

“上军将。”郤乞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秦廷在迁徙的事情,十分讶异地问道:“您怎么过来了?”</p>

现在可是冬天,晋地与秦地已经先后下雪,只是雪下得并不多厚。</p>

郤乞的问话倒是让楼令有些愣住。</p>

敢情郤乞非但不知道秦廷在迁徙,连楼氏已经有好几批部队途经都不知情啊?</p>

“秦国出现了一些特别的状况。”楼令只是简单地说一下原因,再问道:“你要回去?”</p>

看郤乞的打扮,再看队伍中的准备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要出远门的配置。</p>

作为郤氏的核心之人,哪怕郤乞再没有存在感,因为他手中所握的权柄,注定很难得到清闲。</p>

事实也是那样,一个家族之中有权的人一般会有事做,相反没有权力的人才会看上去悠哉又清闲。</p>

郤乞本来想问楼令所指的特别状况是什么,旁边有马车经过,稍微被打断想再说话,看到楼令已经远去了。</p>

打定主意不将其他卿位家族牵扯进来的楼令,他找到机会当然是要溜,要不再继续聊下去,提到秦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邀请就会显得比较尴尬了。</p>

为什么?以为只有现代才有“见者有份”的说法吗?老早之前就已经有了。</p>

楼令连司寇麾下的执法队都不打算调用,更不会调动在“郿”驻扎的卫戍部队。</p>

只不过,楼令有在“郿”城暂住的必要,队伍也就入城了。</p>

因为“郿”有驻军的关系,同样囤积了一批军事物资,其中就包括楼氏的部分,并且属于楼氏的那一部分最多。</p>

“做好相关的准备,尤其是御寒的物资。”楼令入城第一时间巡视仓库:“另外,组织好人手前往‘高陵’运输粮秣过来。”</p>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是必然的事情。这句话直接从字面去理解意思就行,每一次展开军事行动,一定是最先调动粮草。出战部队被集结起来之前,一般就已经准备好了所需的第一批粮草了。</p>

楼氏在“高陵”囤积了够三万人用六个月的粮草,又在“郿”准备了够五千人消耗四个月的粮草。</p>

谁都知道楼氏担负打击秦国的任务,没有家族会对楼氏在“高陵”和“郿”的准备感到诧异。</p>

这一次,楼令预计动用总数五万左右的大军,哪怕是得到征召的“大夫”、“士”和“徒”会自备粮草,不是还有“羡”这个阶层吗?</p>

并且,楼令不好确认军事行动会维持多久,必然需要调动军需与粮草来充作准备,免得事到临头拿不出物资来提供。</p>

任何一场军事行动,进行准备的时间都很长。</p>

通常情况之下,即便是正式开战之后,关于资源的调动一直都在进行。</p>

战争的规模越大,更多的士兵会是闲得蛋疼的情况。因为不是每一个局部战区每一天都在激烈厮杀,大多数区域其实是相对平和的状态。</p>

要说哪一些群体最忙,没有任何意外就是管理以及运输军需的群体。</p>

尤其是热兵器时代,一场大型战役打响,要是担任后勤总管的职位,他在战役结束之后不进疗养院,只能说未必多么尽职。这点没开玩笑,查一查很容易就可以查到资料。</p>

“一队,三队,五队,相续与敌接触。”</p>

“二队,四队,进入指定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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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抵达的部队已经在进行编制,目前有两个‘旅’可以动用。”</p>

“新到了一千五百石粮秣,在库粮秣合计一万三千二百石。”</p>

“冬衣、毯子、水囊……”</p>

楼令没有亲自管某个局部交战或后勤运转,下达了明确的指示和需要,再指定专门的人来进行负责。</p>

事实上,要论制度的成熟,当前真没有家族或国家能跟楼氏比计较。</p>

在历史上,明朝中期才出现赞画和审计这两个官职,也就是组建了军队的参谋部。赞画就是参谋,审计则是担负军队后勤的职位。</p>

同时,西方第一个建立相似部队的国家是瑞典,由古斯塔夫二世建立类似现代参谋部的机构,名曰:军需总监部。</p>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瑞典曾经打遍欧洲无敌手,恰恰就是在“军需总监部”建立之后。</p>

拿破仑后面也建立了相同的部门,名称就叫“参谋处”。</p>

随后,普鲁士也进行效仿,组建了自己的总参谋部。</p>

楼令建立相关的部门比瑞典提前了两千两百多年,比法国和普鲁士早了两千四百多年。</p>

明朝?统帅或将军的赞画和审计是临时工或私人雇员,没有组建正式的部门。</p>

可以肯定的事情还有,得益于楼氏施行的教育,再加上楼令可以抄答案,同样是在部门组建之初,楼氏远比他们职能齐全。</p>

因为有明确分工的关系,局部交战以及后勤运转不需要楼令时刻关心,变成他所需要时时干涉的事项并不多,能够有更多的精力来关注和思考全局。</p>

“秦廷在有计划的舍弃老弱!”楼令说着伸手捂住额头。</p>

到目前为止,主动向各支晋军投降的秦人不少,已经被带到“郿”周围的秦人数量超过七千,里面只有数量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青壮。</p>

楼令只能说秦国君臣够狠,竟然干得出舍弃老弱的操作。</p>

“好像……,那也算是秦国的老习俗?”楼令想起秦人一开始是游牧部落的事情了。</p>

即便是到现在,秦国仍旧是一个半农耕半游牧的国家,日子不好过牺牲老人就是游牧族裔的传统,日子过不下去牺牲孩童也是传统之一。</p>

部落里面的青壮数量得不到保障,下一次发生冲突就会被吞并,全部落不是被杀就是成为奴隶。</p>

所以了,他们在有必要的情况下牺牲老人和孩童,为的是保障更多青壮可以存活,来保证部落维持足够多的武力。</p>

别以为农耕民族到了必要时刻,没有牺牲老人或孩童的传统,其实一样有!</p>

楼令的脑子里有“易子而食”这个成语,只是跟现代很多的天朝人一样,实在是被保护得太好,许许多多事情潜意识遗忘了。</p>

“家主,狐氏之主到了。”林姒过来禀告。</p>

楼令立刻说道:“请过来。”</p>

展开实际行动的部队有五千左右,枕戈待旦的部队接近七千。这是楼令手头的数据。</p>

狐雍既然过来,手里怎么都要有个千人吧?</p>

“你……”楼令刚要对狐雍说话,却见林姒又进来。</p>

林姒说道:“魏氏所部在五里外开。”</p>

这样子啊?</p>

楼令也就没有跟狐雍谈正事,打算等魏颗到了再一起说。</p>

“我带来了六千四百多,剩下的五百多人落在后面运输物资。”狐雍说道。</p>

好多的一家之主,他们人是过来了,第一批带来的部队也就占总量的三四成,剩下的那一些会分批逐渐抵达集结的位置。</p>

狐氏正在从移动放牧往固定居住展开农耕转变,家族人口也就显得比较集中,招呼武士进行纳赋的集结速度很快。</p>

大概两刻钟之后,魏颗来了。</p>

“我先带来三千,其中五百披甲之士。”魏颗并不觉得自己带来的第一批人手少。</p>

魏氏的“都”就是“魏”城,而“魏”地非常大,好多村庄分布在很广的区域内。</p>

另外,魏氏的其它封地跟主封地并不连成一片。</p>

这样一来,魏氏在进行紧急征召的时候,速度肯定就比狐氏慢了。</p>

狐雍对着魏颗挤眉弄眼,搞得魏颗感到迷惑又莫名不爽。</p>

堂堂贵族,干出挤眉弄眼的举动,像话吗?</p>

楼令就是在等两人都在,稍微跟魏颗客套几句,直接讲正题,说道:“我需要狐氏拆出三个千人队去袭扰迁徙状态的秦人,剩下的部队与魏氏一起运动到岐山的南面,监视陈兵在那里的三万秦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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