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回到学校的第二天就知道了一个好消息:马上要期中考试了。还是那句话,北戏现在抓学风抓得很严,虽然和高中的学习强度还是不能比,但比其他艺术院校来说就严格太多了。 很多课原本都是期末交一篇不用查重的论文就好了,但现在全部改成闭卷考试。而且是期中期末两次考试,杜绝了学生放纵一学期,辛苦一星期的做法。 原本,秋季学期的期中考试是要安排在十月底的,但为了不让林煜错过这个宝贵的检验自己学习成果的机会,孙苞大手一挥,期中考试延期一周举行,专门等着林煜。 林煜:我谢谢你啊! 考勤可以处理,但考试的事情孙苞是不会给林煜帮忙的。缺了近一个月课的林煜只得借了魏子轩的笔记悬梁苦读。本来是装的若无其事,现在是真的没功夫管陆屿声那边的进程了。 虽然只是一个期中考试,但考场纪律也抓得很严格。手机一律关机后放在讲台,交卷后才能重新拿回。林煜在关机前仿佛看到了一条新消息提示,他皱了下眉,但他还没来得及点开看,屏幕就已经黑掉了。 马上就要开始发卷了,林煜也只能先压下心里的悸动,把手机上交。一开考,他就奋笔疾书,最终提前了一个小时交卷,重新拿到了手机。 开机后,好几条消息弹了出来,全部来自陆屿声。 时间倒回三个小时前。陆屿声终于等到了何胜龙回沪市,于是他直接走进了何胜龙的总裁办公室。 陆屿声语气平静地说道:“何总,有些话我们该聊聊了。” “阿声,坐吧。”何胜龙对陆屿声依旧保持了和煦的态度。 陆屿声开门见山:“何总,我就不绕弯子了。咱们公司的理念我和个人的发展路线已经产生了冲突,所以下个月合同期满后,我就不再续约了。感谢您这些年的照顾,希望公司能出现比我更优秀的艺人。” 其实,到现在都没有人和他谈过续约的事情,也表明何胜龙已经知道陆屿声知道了公司对他的态度。嗯,这话有点绕嘴。反正就是,很早之前,陆屿声不续约已经是一个双方都默认了的事情了。 何胜龙也不客套了,说道:“阿声,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做出去的事情我就不后悔。不过,你今天来找我说这件事,是因为已经找好了下家吗?”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何胜龙也不掩饰了,看向陆屿声的目光里显然带了敌意。 大概,从陆屿声不肯听他的安排继续演仙侠,而要寻求转型的时候,在他眼里陆屿声就已经是敌人了。而现在话说开了,他就没必要继续做伪善的姿态了。 何胜龙不掩饰,但陆屿声却在充分发挥演员的自我修养,他露出一个自嘲的笑,道:“我可不像何总,我要找下家,也得等咱们之间的合约彻底结束。” 陆屿声演起来,即便是何胜龙也没法分辨真假。 何胜龙凝眸对着陆屿声的眼睛看了一会,终于发出了一声冷笑:“哼!那你今天是来找我叙旧的?” 陆屿声摇头,语气又放软了些:“何总过去帮过我不少,这些事情我自然铭记于心。不过今天也不是叙旧的时候。我是有求于何总。” 听他这话,何胜龙也不禁露出诧异的神色。他没记错的话,过去十年里,陆屿声求他办事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这眼看着就快分道扬镳了,虽然对外界表现出的是好聚好散的态势,但身为当事人的何胜龙当然知道背后双方并不愉快。他没想到,以陆屿声的性格,能在这时候说出有求于自己的话。 但何胜龙的语气没有缓和,依旧是带着冷笑:“你演了秦正的剧集,今年视帝在望,又刚刚杀青了一部大制作的电影。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陆屿声真诚地说道:“何总,您知道的。我一直想拍《沪上锦绣》,这个剧本在您这也是浪费,不如就卖给我,也算为我们这么多年的合作画个句号。” 他现在说这话是不突兀的。两年前,蓝莓刚刚拿到这个剧本的时候,他就对何胜龙毛遂自荐过。那时,他还觉得这个剧本辗转流落到蓝莓影视,是上天赐给他的转型机会。可惜,那时何胜龙以资金不足为由拒绝了他。 没拍成《沪上锦绣》,他才会花那么大的力气去往北方闯,当然了,遇上了秦正和《风起金陵》这部剧,倒也算是另一种天赐良机。 在《风起金陵》杀青后,何胜龙露出真面目前,陆屿声又一次提出过想拍《沪上锦绣》,再次遭到了拒绝。 感受到陆屿声的真诚,何胜龙似乎没有起疑心,甚至连语气都放缓了一些:“你倒是执着。” 感觉到何胜龙态度的改变,陆屿声满脸喜色,笑着问道:“那何总是同意卖这个剧本了?” 谁料,何胜龙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可惜晚了一步。这个剧本已经被我交易出去了。” 陆屿声笑容僵住,“何总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何胜龙看着陆屿声失态,感觉心中快意,也没对他隐瞒,“我可没必要和你开玩笑。我这次出差,就是去燕京找天盛影视,用这个剧本的版权换了他们手上的《天剑侠客行》,你知道,咱们公司擅长的就是这类片子。” 就是这么巧,陆屿声从燕京飞回沪市问何胜龙买《沪上锦绣》,何胜龙却从沪市飞到燕京,把这个剧本交易了出去。 既然剧本已经不在了,陆屿声也没有心情跟何胜龙虚与委蛇了,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何总,告辞。” 何胜龙还说着风凉话:“阿声,要不你留下了,《天剑侠客行》的男一号也挺适合你的。” 陆屿声忍住往何胜龙脸上挥一拳头的冲动,大步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这个情况,他自然是要第一时间找林煜沟通。但又是这么巧,他第一条消息发出的时候,就赶上了林煜把手机关机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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