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生，也能报常规高校的吧？这位林煜同学是学什么的？我们燕大的美院和设计学院也是全国排名第一的。”邱济敏不死心地追问。 考了722分的省状元啊，说啥也得争取下。虽然不能捞到自己化工学院的碗里，但只要能带回去，自己课题组明年一年的科研经费就不用发愁了。 卫宣摇头答道：“林煜报的是表演专业，之前北戏和沪戏的校考都已经通过了，燕大的话，恐怕没有表演专业吧？” 卫宣其实现在还是懵的。对于自己班里学生的高考成绩，他也是满怀期待的。虽然二中的文科弱于理科，但在田城也是排第二的，他班里也有几个尖子生，有希望冲击市排名前十。 特别是这几个尖子生，几次模拟考的成绩一次比一次高，这让卫宣心中有了些往年不敢有的希望。万一，今年自己能带一个市状元出来呢？ 但是，卫宣心中这几个尖子生的名单里，并不包括林煜。不说高三下学期的几次重大考试林煜都没参加，就说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林煜只在班里排中下啊。 一个学期时间，悬梁刺股的话，有可能从三百分提升到五百分，但不可能从五百分提升到七百分啊。 更别说林煜在最后一个学期里，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请假，总不能是他嫌弃学校的教学水平次，在家里请二十个家庭教师一天二十四小时地刻苦用功吧？ 所以，卫宣这时还被林煜722分的成绩震惊着，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暂时还没敢开始高兴。 “咦，北戏和沪戏？我有印象，今年北戏和沪戏的双料艺考状元就叫林煜。”成昊没少在网上冲浪，他马上反应了过来。 邱济敏闻言神情黯然，知道是没戏了。但他还想最后挣扎一下，就问卫宣：“这位老师，你那边有林煜家人的联系方式吗？我和他家长联系一下，或许考生本人和家长的意见并不统一呢？” 年轻人有梦想，可能会坚定地选继续学表演。但北戏沪戏和燕大之间，绝大多数家长都会毫不犹豫地选燕大吧？ “哦，好的，我找一下。”卫宣毫不犹豫地答应。 卫宣并不觉得把学生家长的联系方式透露给燕大的招生老师有什么不妥。毕竟，今天把这些高三班主任叫过来，不就是起这个作用的吗？ 但卫宣没有直接把电话号码给邱济敏，而是用自己的手机拨打，准备电话通了之后再把手机给他。 然而，登记的林煜父亲和林煜母亲的电话打过去，都提示正在通话中。 邱济敏心里咯噔一下。他这边能查到林煜的分数，其他高校自然也有人能查到了。他不禁在想，是不是已经有其他其他学校的人在联系林煜的家长了。 林爸林妈：并没有，只是我们的手机设置了陌生号码拦截。 卫宣则是突然想到了之前有个听声音听年轻的人打电话给他找林煜，于是说道：“邱教授您先别急，还有一个号码，我再打下试试。” “喂你好，是卫老师吗？”胡一川很快接了电话。 “啊，是我。”卫宣没想到电话这么容易就打通了，还有点发愣。 胡一川则是早有准备的样子，从容问道：“卫老师，是林煜的成绩出来了吗？他考了多少分？” 卫宣被反客为主，老老实实地答道：“722分，全省第一。” “哦，好的，辛苦卫老师了。”胡一川很礼貌。 “应该的，应该的。”卫宣连声客气着，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被带跑偏了。 卫宣赶紧把话题扯回来：“那个，冒昧地问一下，您这边能联系上林煜同学的家长吗？燕大的邱教授想和他们聊聊。” 胡一川的语气还是很客气，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卫宣失望了：“联系是能联系，不过恐怕要让燕大的教授失望了，林煜已经决定报北戏了，他父母无条件支持他的决定。所以，卫老师，我看有些事情就没必要了吧？” 在一旁伸长耳朵听的邱济敏急了，直接抢过了卫宣的手机，怒道：“小伙子，你怎么随便替人做决定呢？高考填志愿可是能影响人一辈子的事情！” “呵呵。”胡一川的语气冷了下来，“我看你才是想干涉别人的决定吧？” “卫老师，请你遵守一个教师的职业道德，可不要把学生的隐私随便透露给别人，以免发生一些令大家尴尬的事情。”胡一川提高了音量，话里已经有了些威胁的意思。 说完，胡一川直接就挂断了电话，并直接把手机设置成了免打扰。 他对这些招生老师可没什么好印象，毕竟他也曾经是这些招生老师争抢的对象。有的人，为了多招一个学生，会各种忽悠学生家长。个别人做出这种完全不为学生将来考虑的行为，可配不上“老师”这两个字。 放下手机之后，胡一川在电脑上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有几个文档，标题都透着一股子营销号的味道：“最高分出炉！燕大青大深夜抢人”“拒绝燕大，是谁给的他底气？”“打破记录！南江省历史第一人！” 胡一川挨个打开这些文档，分别做了些修改。然后把整个文件夹压缩，打开微信，发送给了一个备注是“海军一号”的人。 “先刷两万块钱的。”胡一川发送消息，然后就直接给对方微信转账。 很快，就显示转账已接收。对面也发送了一个ok的表情包过来。 做完这件事，胡一川才给林煜发了条消息过去：“分数出来了，比预计超了7分，你控分的水平还不太行啊。” 林煜此时还在开车，但通过手机的语音助手回了条消息：“是有点超，不过无所谓了，稿子发了吗？” 胡一川回复：“已经给那边了，应该很快就能发出来。” 是的，那些标题很直白的稿子是林煜授意胡一川找水军发的。他是准备隐身半个月，但高考成绩是自己的，凭什么不让炒作？ 胡一川很无奈，他大概是第一个亲自操刀给艺人写通稿的经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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