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开场十分钟,她就后悔了。这电影太过沉闷,平淡如水的剧情莫名其妙的台词兼之乱七八糟的转场,看得人头晕脑胀的直犯困。她勉强坚持着,看到一半时还是开始打瞌睡了。
旁边方醒握着她的手,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已然睡着。她轻轻靠近他,也放弃了同那电影做抗争,只握紧他的手,任由自己在那晦涩难懂又絮絮叨叨的对白中慢慢陷入睡眠。
最后是散场时被保洁阿姨叫醒的。
许嫣一睁眼,就见身穿工作服的阿姨颇好笑的看着他们俩,她囧得要死,忙去扯方醒。方醒睁开眼,迷迷糊糊看了眼大屏幕又看了眼站在面前的陌生阿姨,忽然一下清醒过来,低着头怪不好意思的,匆匆牵着她往外走。
“我睡着了。”他声音闷闷的,还低着头。
许嫣忍不住逗他,“是呀,你还说陪我看电影呢。”
“有点困,而且那电影……”方醒说着说着就顿住,似乎不知该怎么形容。
“哈哈,其实我也睡着了,就比你早几秒醒。”她挽着他手臂晃啊晃,很好心的安慰他。
“我尝试过认真地去看,但那电影实在…催眠。”方醒皱眉。
“我懂,我也已经尽力了。”
两人对看一眼,先是无语,而后都笑了。
出了影院,太阳正烈,辣暖烘烘的。两人手牵着手,慢慢逛着,在街边找了间看上去很不错的咖啡厅坐下。错过午饭时间,这时候急需下午茶来安慰一下被那电影虐到的心情。
点了奶茶和一些小点心,然后便是坐等。
许嫣双手托腮,看着玻璃窗外过往来人,想想自己傻傻笑出来了。
“哎,我问你哦。”她回头过,盯着对面的方醒,“当初我在游戏里找上你时,你怎么想的?”
方醒没想她会问起这些,回想了下才回答,“一个奇奇怪怪的人。”
奇奇怪怪的人!好吧,他是对的,她当时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做的事确实太奇怪了,他没第一时间被吓跑是他胆子大。
“那你怎么知道游戏里那个就是我?”超级羞耻的黑历史啊,她现在说起还觉得脸颊火辣辣的。
“一开始是猜的,你的名字、行为,后来过没几天小李跑来问我,你有没有在游戏里找我。”
没几天……许嫣简直欲哭无泪,李护士那二货,这边才拍着胸脯很讲义气的把他游戏资料透露给她,转头却把她给出卖了,卖了也就算了,还不告诉她,让她一个人在那里傻兮兮地演了那么久!
“你今天是要算旧账?静说起以前的事。”方醒反问,也来了心思跟她闲扯。
“忆苦思甜嘛。”许嫣坚强地回答。要不是现在甜甜蜜蜜的,谁敢去回想那段又傻又丢脸的过往啊。
服务生刚送上来蛋糕,她低头吃几口,补充了战斗力,继续问:“有没有觉得我很烦,那个时候。”对于他对她的看法,她一直很想知道的,今天是厚着脸皮要问到底了。
“还好了。”他说着,唇边慢慢漾起些微笑意。那表情,十有是想起了她的愚蠢行为。
“是有一点的。”他接着又说,“那个时候一直在等你表白。”话到末尾,他及时刹住。
可是她已经听到了。
“为什么等我表白?”她震惊了,蛋糕都忘了吃。
方醒摇头,专心喝咖啡,拒绝回答。
“说吧,我不生气。”许嫣深呼吸,做好心理准备,摆出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阵势。
方醒瞄她一眼,无奈了,半晌慢吞吞说道:“等你表白了就可以拒绝。”
果然!早就料到没好话了。这货千百缺点,但是他诚实啊,从不愿意说谎,这是大大的优点啊,她真是一点也不生气。
许嫣低头喝奶茶,吃点心。饶是知道那只是他过去的想法,她心里还是有点闷闷的。
“又说不生气……”
她懒得理他。
“其实也不是,你说发现我身份时很绝望,正好相反的,那时我反而不想拒绝你了。”方醒小心翼翼的斟酌着用词,“拒绝是很早以前的想法,但到最后我也没有拒绝过你,不是吗?”
“才怪。”许嫣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那天吃饭时我没表白?你没拒绝?”才夸完他诚实他就睁眼说瞎话。
“我没拒绝。”
“你有好吧。”
“没有。”方醒淡定反驳,“你自己想想。”
想个毛线,要是没拒绝,那天她能在街上游荡一晚上,回去哭得头昏脑胀头疼欲裂恨不得死过去。
“你没直说,你只是默认拒绝!”
“我没有。”方醒叹息,无奈了,“我那时在犹豫、考虑,结果你一下跑了,拉都拉不回来。”
“真的?”
“我有骗过你?”
许嫣眼眶发热,想哭了,心里一边难过她追着他兜兜转转中间隔了这么个破误会,一边没出息的高兴着,原来那时他心里就有她。
“喂……”
“我那时再不跑都要在你面前崩溃了,你也不想想你的态度。”她眨眨眼睛,小声的抱怨。
方醒这下说不出话了,低头乖乖反省。
“不说那些了。”过去这么久,偶尔拿来谈天说笑还行,难过纠结就免了。许嫣笑笑,平缓了下心情,没忘记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哎,你说那天你反而不想拒绝我,为什么啊?”她那天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啊,还挺招人嫌的揪着他问了一大堆问题。
“不知道。”方醒答得干脆利落。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嗯…我只是那天才意识到。”
“意识到什么?”她紧紧追问。
“哪里说得清楚啊。”方醒无奈失笑,最后干脆转过头看着窗外,不理她了。
许嫣看着他大约可能也许是害羞的模样,心情一下好得很,也不跟他计较了。
说不清楚就说不清楚。反正嘛,她对他的感情也没说清楚过,不明不白糊里糊涂的就是忘不了舍不下,唯有他在身边才顺心如意春暖花开。
她想他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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