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翻出中年医生的工牌。
钟良,不错的名字嘛,和忠良谐音。
虽然不理解他古怪的自残行为,但我对他还是挺有好感的。如果不是因为有警察在,我说不定会停下来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我叹了口气,把他的工牌又放了回去,小心别好。
我准备把手抽回来的时候,钟良却猛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然后睁开眼睛,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用了障眼法,这下子被我抓到了吧。”
他原本抓不到我的。可能是我出于关心,对他进行了情感投入,在无意中破坏了夏启宏用意念造出来的“隐藏”术,而他又恰好在这个时候醒来,结果歪打正着。
我虽然不熟悉这个法术,但我很清楚记得夏启宏当初对我讲的话,决定一试。我闭上眼睛,试着把注意力集中起来,把自己想象成虚无缥缈的空气。
果然,我的胳膊退了出来,身子也飘了起来。
算计半天的钟医生,最终还是扑了个空。
在我身旁的夏启宏却是脸色大变,一把拉住不断上升的我,然后在我脑袋上狠狠拍了一下,把我从冥想中解救出来。
我睁开眼,看到钟良那可怖又有些可怜的脸,有些不忍,连忙向消防门走去。
钟医生却不知从哪冒出来一股力量,抢在我前面,抓住了消防门的把手,大声说:“我对你没有恶意,只不过是想求你帮一个忙,可不可以出来一见?”
帮忙?算了吧,我的麻烦都是这么惹出来的。
我转过身,向楼上走去,消防通道又不是只有这一个门口,有本事你都堵住。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我看到一名警察蹲守在黑暗的角落中,心中好笑:对不起啦,警察大哥,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委屈自己,去成全你们的功名了。
旅游结束,回到成都后,我发现再也买不到整间的四张软卧票了,五天内都没有。虽然我们几个,最多只要两张票就可以了,但我却总觉得心里堵得慌,不想“屈服”于命运给我的新安排。
终于,在西施品尝美味中餐、大快朵颐的时候,我有了一个决定:做几张假票,继续乘坐今天晚上的k818,依旧享用我原来购买的卧铺。沙老三虽然拿了我的车票,但他是在九寨沟,而且得手后不久就被我们找上门去,应该还没来得及销账;而这几天,他应该还在住院,并且应该知道是我救了他,不大可能恩将仇报吧。
安全起见,我还是到窗口买了4张k818的无座票,真钞,一站地。然后,我让范蠡将上面的座位信息,更改为我买的那四张软卧。
如果检票时出现突发情况,就让西施出面,我就不信,还上不了这趟车,回不了北京了。
可我还是低估了,这些职业小偷销账的效率。
我虽然平平安安地上了车,但我原来购买的车票,却已经被另外四个人拿到了手里,而且先我一步进驻了。最关键的是,他们不是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就是带着婴儿的母亲,我没办法和他们争执,更不可能让西施把他们蛊惑下车。
悻悻然走下车,我在心里越发地恨这些小偷了。
因为还要拿这些假票出站,我只好站在站台上等待火车离开。如果此时此刻,有一个摄影师抓拍到我复杂的表情,说不定会因此拿个大奖。
当我和姬羽,拿着两张软卧票,走到车站出口时,工作人员对我们给予了最真挚、诚恳的同情:“哎呦,软卧,真可惜了!这都没赶上,你们出门的时候得多晚啊。”
我真想告诉他,相对火车开车时间,我一点都没晚;只是车票先我而去,还找到了新主人,这,可比没赶上火车,憋屈多了。
没办法,继续到大厅去买车票吧!
我低着头向前走,突然听到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正在向我靠拢。有天耳在,这个趋向,我听得很准,难道,我又要遭遇抢劫了?
好小子,老子不发威,还真把我当病猫了。
我捏起拳头,算好节奏,就在后面这人,马上要靠近我的时候,我猛然转身,同时将拳头挥了出去,是个下勾拳。
这时,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冲我而来的,居然是沙老三。
我想收回拳头已然来不及,准备说抱歉的时候,他却轻轻一侧身,潇洒地躲了过去,然后笑着对我说:“怎么,我这才刚出院,你就又想一拳把我揍回去啊!”
“谁让你不打招呼的,我把你当z……坏人了。”我瞪了他一眼,“这也是从你那学的,先下手为强么!”
听我这么一说,他终于不好意思了,先是忍着痛,用手使劲揪了几下自己的络腮胡,然后对我又是一抱拳:“前天晚上是我不对,出手过于莽撞,差点铸成大错。多谢大侠不计前嫌,仗义相救。”
“算啦,小事一桩,我是看在那些孩子的面子上”,说到这,我故意停顿了一下,见他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反应,只好继续又说:“不想失去一个好人,让他们失去依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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