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奶奶一副来势汹汹的架势，要是不管不顾的闯进去，自己吃挂落是小，被赶出去都没地儿说理去，守门这活计体面又有油水，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眼馋着呢！？
王婆子笑得更谄媚，暗暗后悔，不该贪图小钱去通风报信！
苏明月撇她一眼，没有为难人的意思，停下脚步，“那就烦劳妈妈跑一趟。”
王婆子感激涕零，“六小姐真真是活菩萨，最是能体谅奴才们。”
看六小姐脸色眼见着阴沉下来，心知自己话多引人厌烦了，轻拍自己一嘴巴子，行了礼告罪，小跑进老太太的屋中。
不稍片刻，传来五六十岁老太太精神气十足的嘹亮声音，“月姐，来了便进屋吧！站在外面做什么？”
管事的钱妈妈不知打哪儿冒出来，门神一样挂着职业般的微笑，打开门帘让着人进。
“你这丫头，天寒雨大的，不好生歇着跑出来做什么呦？来祖母这边儿坐！”老太太笑呵呵地招手，展示着她的慈和。
苏明月也腼腆的笑，飞快地打量姜氏一眼。
姜氏腰背挺的笔直，端正地坐在往常她来老太太屋里，常坐的黄杨木太师椅上。
面色依旧苍白，绣帕压住唇角，像能压抑住咳嗽。
今天的姜氏一改面对她时泪流不止的模样，反倒有种处变不惊的淡然。
苏明月敛下惊讶，姜氏与印象中截然不同的模样，让她扑棱着的心稍稍安稳些许。
苏明月脚步轻快地站立屋子正中，脑中模拟原身平时请安行礼的模样，恭恭敬敬给上首的老太太行了礼，喊了声“祖母”。
上首的老太太笑眯了眼，连声叫着，“起来，快扶人起来！钱婆子人呢，人老了，一点眼力劲也没有了吗？”
钱妈妈窜到苏明月身边，“哎呦，可不是，老奴是越老越没眼力劲儿了，老太太都开始嫌弃了，六小姐可要好好帮忙说说好话！”
边说边虚扶一把，苏明月趁势起身，不回答只掩着嘴笑。
“这老东西，现在还说不得了，我说一句，她有百句等着！”老太太的声音中气十足。
“得，老奴把嘴缝起来还不成吗？”钱妈妈做了个嘴被缝起来，说不了话的委屈模样。
老太太手指着钱妈妈，笑得眼泪花儿都出来了。
苏明月暗赞钱妈妈人才，回头看向姜氏，见她也跟着笑得眉眼弯弯。
轻轻唤了声“娘”。
姜氏用帕子按住唇角，“嗯”了视作回应。
自从女儿进了屋，视线一直没有挪开过，对上闺女目光，眼睛里的笑意彻底散开，又别开脸低低咳嗽一声，转过脸来时，手帕小心翼翼蘸了蘸，下唇角不存在的口水。
苏明月难以置信地睁大眼，她那美人娘居然笑了，开怀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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