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位鲁大文豪说过,精神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就好比那句复杂的日记段落,“吃人的是我哥哥!我是吃人的人的兄弟!我自己被人吃了,可仍然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也好比,三床病人为什么要频繁换装,又为什么要故意引诱着监视小组去跟踪她,最后又是怎么在厕所里带着一个成年男性凭空消失。
她干的事好像能写一本十万个为什么。
“莫非,只是单纯为了满足她自身的恶趣味?可是三床病人是慕残癖啊,一直换装。。。”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方哲猛然联想到了什么!
他清楚记得,高医生诊断日记里记录的那四位病人,其中就有一个患者是异装癖。
而这个异装癖患者,所热衷的怪癖,就是穿各式各样的女装,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女装大佬。
“五号床病人,男性,病症是异装癖,这个症状在他妻子成为永远的观众后,愈发严重。”
“可是视频里,那家伙的体型并不像是一个男人的体型啊。”
方哲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发现自己存在着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高医生的诊断日记其实并不是很完整,关于四床病人的记录描写有一张被撕毁掉的痕迹,这说明有人动过贴在墙上的纸张。
其次,自己只是根据诊断日记里的片面记录,就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概念。
比如,认为三床病人是名男性。
可是记录里只是说,三床病人是一个幽默健谈,一开始很配合实际上却很危险的病患,从头到尾都没介绍过性别。
又比如,认为五床病人是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
但实际上,诊断日记里只是说五床病人是一个极其不配合,且脾气暴躁的家伙。
人是一种习惯性动物,主观思维的成立很难矫正。就好比第一次听说某个词汇,比如筷子手很难修正为刽子手。比如染着颜色艳丽的头发,长得帅的就是潮男,长得丑的就是杀马特,普通的很可能就是托尼老师。
在听过一些片面的描述后,人就会加以自身的想象,从而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然而对于某一个结论或者某一种看法,我们又会不自觉地认为自己是对的,因此便固守这个答案。
方哲严重反省了自己所犯的这个错误,然后便开始想,五床病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三床病人又在哪里,杨海鑫给出的情报为什么会是错的。
他忽然将头转向郑思明:“为什么杨海鑫会知道,三床病人来到了龙石市?”
郑思明双手握着方向盘,直视着前方回道:“收容监管部给出的情报啊,那家隐蔽的医院总部盯了很久,自从高医生带着他那几位病患跑出来后,收容监管部的人就一直跟着。”
“可是你们连那家医院开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高医生带着病患偷跑出来,并且会第一时间追踪到这个情报呢?”方哲很直白的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郑思明眉头明显皱了一下,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一直以来异常犯罪处理局旗下的三个分部分工合作,彼此互相配合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这三个部门合作起来就像是一个简单的闭环,先是由收容监管部的监视部门提交失控者的一切情报,精神研究中心对情报进行分析研究,随后报告在给到指挥行动部进行任务执行,任务成功后,失控者再交由精神研究中心进行评估,评估完后送往专门的审判院进行审判,最后再扭送到收容监管部的收容部门关押。
关于三床病人的这个情报,最终到指挥行动部手上的时候,之前已经经过两道审核程序,不可能两个部门都出现错误才对。
郑思明把自己的想法跟方哲详细说明了一下,后者又恢复先前的沉思状态。
“如果情报没有出错,那么在龙石市跟丢的这个三床病人所做的一切,和本身的怪癖不符合。”
“有一种可能,三床病人和五床病人都在龙石市,不断换装的是五床病人,而在厕所的那位,很可能就是三床病人。这也就能够说明,为什么五床病人像是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踪,引诱监视小组跟踪的行为。”
“但这样的假设就说明,厕所里一共存在三个人,进去的五床病人,一直在里边等待的三床病人和失踪的那位监视组成员小张。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又是怎么凭空消失的?”
问题,似乎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方哲忽然觉得心好累,这一万块钱果然没那么好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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