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静静流过。直到夜幕降临时分,王成林的房门才发出一声轻响。众人一直等在门口,站累了就搬椅子过来,但是始终没有一个人离开。
王成林打开房门,露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眼睛是肿的。嘴也是肿的。整张脸都破了相。像猪头比像人类更多一些。
他发现大家守在门口,似乎楞了一下,随即一言不发地去洗手间洗漱。
何向辉趁机跟上去。把洗手间的门轻轻关上以后,他平静地说道:“你的表现太让人失望了。你是首领,任何人倒下了,你都不能倒。否则我们这些跟着你混的人怎么办?你知道我们后来又去过徒骇河吗?……”随即他把众人重返现场的事讲述一遍。
王成林依然一言不发,似乎没有听见,双手掬起一把水,开始洗脸。
何向辉又继续道:“难道我们就不伤心?我们比你更累。这个时候本该是你这个精神支柱出来安慰大家,而不是让大家替你担心。难道你是小孩子吗?”
“还有,我们谁都不能倒下,因为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做——我们还没为李万峥报仇!我们都知道你和李万峥感情最深,所以这次大家都理解你。也正因为如此,你应该比大家更充满斗志,去为他报仇!”
王成林依然一言不发。何向辉的耐心被磨得差不多了:“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特么的倒是放个屁啊?”
王成林抬起头,使劲把自己的小眯缝眼瞪大,看着他,如同嘴里含了一块糖一般,终于开口道:“吾追拨囧乐,一书哈就漏气。”
何向辉一开始没听明白,让他又说了一遍,才听懂他说的是:我嘴巴肿了,一说话就漏气。
随后王成林又说道:“东郭哈朽今亨。吾斜头都咬铺乐。吾借气铺相乐。”(东哥下手真狠,我舌头都咬破了。我这次破相了。)
他拿起毛巾擦脸,一不小心碰到嘴角,痛得咝咝直抽凉气。
“召集学有淫,开会!”王成林下达了命令。(召集所有人,开会)
何向辉立刻去执行。少顷,餐厅里聚集了所有人。因为条件简陋,餐厅就当成了会议室,餐桌就是会议桌。
此时,经过一番洗漱和冷敷,王成林的肿胀消下去一些,最起码别人能听懂他的意思了。
“首先,做个自我批评。我不该让李万峥单独行动。如果不是我的决策失误,万峥就不会死。对于此事,我负全责。经过这次事件,我也明白了如何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通过事后的反思,我也对你们负有责任。我不应该让你们如此担心。在你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我没在身边。对你们也说声抱歉。”王成林首先向大家道歉。
“不!哥,这件事其实是我的错。如果当时我没有受伤,我们就可以一起追上去。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所以我才是罪魁祸首。”王成云内心悲痛地说道。
“不,这件事其实我也有错……”大家纷纷展开自我批评。
“成林,我们作为军人,没能保障老百姓的安全,本身就是我们的失职。如果什么都靠老百姓自己解决,那还要军队做什么?纳税人的钱,不是白养着我们的。”李健作为军人的责任心又开始泛滥。不得不承认,有些顽固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李万峥已经死了。通过这件事,我希望大家都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认真总结经验。在以后的任务中,不再犯同样的错误。”王成林总结道。
随即,他又说道:“不管你们怎么为我开脱责任,我都是主要责任人。我曾经发过誓,断我手足,灭其满门!不报此仇,誓不为人!现在我下令!所有人集体行动,不抛弃不放弃任何一人。在搜寻物资的同时,主要是搜集对方的资料。一日不报此仇,我就不理发不剃须,以此明志!否则,我又有何面目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兄弟!现在我们来探讨一下今后行动的具体步骤……”王成林意志坚决地道。
会议进行了许久许久,大家纷纷出谋划策,提出自己的意见……
夜晚再次降临。而属于海棠湾堡垒的灯光长亮。至于他们商讨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会议结束后,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没再多说任何一句话。
只是,在这一夜,有八只猛兽在各自的角落里,默默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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