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现场气氛热烈,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那份珍贵的曲谱,从一百两银子开始起价,起初叫价的人着实不少。 此起彼伏的喊价声充斥着整个拍卖场,可随着价格的不断抬高,逐渐只剩下寥寥几人还在坚持。 又过了几轮,二楼对面厢房里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一千两。” 谢长宁嘴角微微上扬,笑了笑,轻轻抬手示意一下身旁的初一。 初一立刻会意,高声喊道:“一千五百两。” 对面厢房毫不示弱,紧接着又喊:“两千两。” 初一毫不犹豫地再次加价:“两千五百两。” 一时间,全场哗然。 之前那些跃跃欲试的几人,在看到叫价的是林岳和何玉宁后,都纷纷歇了心思。 毕竟这两人在众人眼中天生八字不合,无论何事都非要争个高下。 随着价格的节节攀升,谢长宁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凝重。 好像价格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她的心里开始有些为难和犹豫。 就在谢长宁犹豫之时,林岳趁势加价,大声喊道:“八千两。” 此价一出,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以为林岳必将拍得这珍贵的曲谱。 然而,就在这时,谢长宁隔壁包间里传出一道暗低沉稳的声音:“一万两。” 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高价惊得目瞪口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林岳看着对面,咬咬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喊道:“一万一千两。” 隔壁厢房的声音再次响起,毫不犹豫:“一万五千两。” 谢长宁的眉头紧锁,流露出一丝意外之色。 她原本只是与林岳玩一场竞价的游戏,意图最终让那曲谱落入他手,不料聚义楼竟在这关键时刻搅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使得原本井然有序的计划瞬间被打乱,如今的局面变得错综复杂,难以收拾。 这时,拍卖管事高声喊道:“一万五千两第一次,第二次……” 林岳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狠狠咬了咬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万六千两。” 隔壁厢房依旧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再次喊道:“两万两。” 林岳愤怒的眼神如利箭般射向隔壁厢房,但隔壁窗户垂着轻薄的纱帘,只能看到一道朦胧的身影。 林岳强压着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阁下,这曲谱对我而言十分重要,能否请阁下抬爱,让与林某。阁下想要什么,林某定会寻来。” 谁知道隔壁那人只是轻飘飘地说道:“不能。” “你——”林岳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拍卖管事又喊道:“两万两一次,二次,三次。成交!恭喜这位公子拍得此曲谱。” 谢长宁急忙对初一说道:“通知弦月,先按兵不动。” “是。”初一应道,急步而出。 一场盛大的戏剧终了,众角色纷纷退隐。 谢长宁听闻隔壁传来纷杂的脚步声,似乎有几人正匆匆经过她的房门前,其中一人步伐稍作停顿,却很快又恢复如初,悄然离去。 谢长宁心中涌起一丝疑惑,聚义楼楼主,听说素来深居简出,鲜少涉足江湖纷争的江湖中人,今日为何会突然现身此地? 难道他的目标也是那传说中的碧落笛? 谢长宁沉思良久,除了这个可能,她再也想不出其他缘由。 如意见她神色凝重,走上前为她轻轻揉捏着肩膀,柔声安慰:“主子,您别太担心,您常说,凡事总有解决之道,不是吗?” 谢长宁闻言,心中稍感宽慰,身子也渐渐放松下来,她轻靠在椅背上,轻叹一声:“你说得对,除了生死,又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呢?” 如意偷偷观察她的神色,见她虽如是说,但眉宇间仍带着一丝忧虑,想了想,便决定暂时隐瞒掌印即将到来的消息,免得她更加烦心。 待她心情平复些,再告诉她吧。 谢长宁心里头还是有些不放心,在房里思索了一番后,最终还是决定去问问水月影关于聚义楼的事。 她步履匆匆,径直朝着后院那隐秘的厢房走去。 水月影向来喜欢抚琴,平日里大多时候都是待在琴房。 琴房门口无人看守,谢长宁轻轻推开门便径直走了进去。 “阿影姐姐,你——” 谁知道,刚转进内室,忽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软榻边上,站着一个长相俊俏的陌生男子。 他身上仅披着一件单薄如蝉翼的内衫,那内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显得极为随意的萎靡。他左手放在腰腹处,正慢条斯理地系着衣袍的带子。 他那宽阔的胸膛大半毫无遮拦地露在外面,谢长宁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只见那肩膀宽厚有力,锁骨上有颗细小的红痣,点缀在白皙的肌肤上如同晨曦中不经意间洒落的花瓣,为这刚毅的线条添上了一抹难以言喻的柔情。 谢长宁的目光轻轻掠过那细微的红痣,眼神继续向下,落在那被勾勒出的腹肌上。 每一块肌肉的纹理都恰到好处,线条流畅而优美,隐隐散发着坚韧无比的生命力和强大的力量感。 他的面容虽说不上是那种让人一眼惊艳、惊为天人的极致俊美,但五官端正,尤其是那眼神,有些淡漠疏离,别有一番与众不同的气质,仿佛有股无形的魔力,让人移不开目光。 “看够了吗?” 那人的声音凉凉地响起,清冷中不带一丝起伏,犹如寒潭之水,平静却又透着丝丝凉意。 谢长宁一听,这声音竟然和刚才隔壁间出价的聚义楼一模一样。 她心下顿时了然,无意地瞥了一眼他身后的软塌,心里暗自估摸了下时间,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貌似有些中看不中用?! 他依旧不紧不慢地边穿衣服边朝她走近,眼神直直地盯着她,深邃的眸子里幽光隐隐闪过,有些不悦有些纠结,还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谢长宁却是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身子斜斜地倚在一旁的柱子上,眉梢高挑,带着几分肆意地说道:“我要是没看够,怎么,你还脱吗?” 那人的脚步微微一顿,忽然手朝她伸了过来。 谢长宁眼神瞬间微微眯起,浑身戒备。 他却只是单手看似随意地撑在她耳边的墙壁上。 谢长宁顿时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那香气清幽,有点像空谷中兰草的淡雅气息。 谢长宁仰头看向他,他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随即错开眼神,动作优雅地从她身后的衣架上取下墨蓝色的外袍。 衣袍从谢长宁修长的脖颈边缓缓滑过,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微风。 他手臂修长笔直,不慌不忙地将衣服穿好,又从谢长宁身后取下腰带,慢条斯理地系在腰间。 谢长宁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动作优雅自如地穿戴完毕,不过短短几息的功夫,面前的人已然从方才那稍显随意的模样,摇身一变成为了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谢长宁忍不住啧啧两声,撇了撇嘴,脸上露出有些嫌弃的神情,随后站直了身子,毫不犹豫地转身便打算离开。 “我让你走了吗?”他语气中透着明显的不悦,声音也比之前更加低沉。 谢长宁侧头看了一眼,有些奇怪地说道:“不然呢?” 那人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你看了我,要么让我看回来,要么对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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