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冀抬头看着他。</p>
南林居之人道：“希望李县侯可以替卫公子还剑卫族。”</p>
还剑卫族。</p>
卫酒徒出身卫族，年少时才随颜先生来到梨园，从那以后便一直在圣朝生活，这把剑是卫族的剑，现在他死了，这把剑当然要代替他，也代表他送回卫族。</p>
“我知道了。”</p>
李子冀复杂道。</p>
南林居来人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只负责带这把剑过来，带这句话过来，现在剑和话都已经带到，他的任务自然也已经完成了。</p>
石桥上再度只剩下了李子冀和陈草两个人。</p>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陈草轻声问道。</p>
今夜的棠溪很美，雨后更添几分韵味，只不过就算再如何美丽的夜色这时候都是绝对留不下李子冀的。</p>
李子冀将这把剑系在腰上，就如当日初次见到卫酒徒时候一样，如今这把剑看起来不仅普通，仿佛还变得黯淡了许多，挂在一身锦衣的李子冀身上显得不伦不类。</p>
“一会儿。”</p>
他回答道。</p>
伞早已经被束了起来，二人的身影在清淡的天光里映在流动的桥水中。</p>
李子冀问道：“你打算去哪里？”</p>
他知道自己去哪里，所以可以现在动身，可以明天动身，也可以后天动身，因为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所以无所谓出发的时间。</p>
陈草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什么时候出发。</p>
陈草有些失落，还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p>
李子冀抬手摸着她的头发：“不知道很好。”</p>
陈草侧脸看他。</p>
李子冀轻声道：“因为不知道，所以去哪里都可以。”</p>
世上的很多事情其实往往都是如此，在心生迷惘的时候不如去换个角度，不知道去哪里，往往也就意味着哪里都可以去。</p>
“好像的确是这样。”陈草目光中的迷惘好似被驱散了一些，她的嘴角掀起一抹轻淡的笑容。</p>
李子冀道：“要找到自己的路并不意味必须要独自面对一切，碰到解决不了的麻烦，记得找人帮忙。”</p>
找三千院的人，梨园的人，亦或者是圣朝李子冀这一派的人都可以，他们看在李子冀的面子上一定会施以援手。</p>
桥下水永远是流动的，两个人的影子始终在摇晃着，陈草抬头看着月亮，水中的影子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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